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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蠻牛撞門（第2頁）

“你要是能接我三斧，我就認(rèn)你這個(gè)朋友?！毙U牛咧嘴笑，露出兩排白牙，“以后在蒼楓城，誰敢欺負(fù)你，報(bào)我蠻牛的名字！保管他橫著出去！”

葉天挑眉。他看出來了，這蠻子雖然兇得像頭熊，卻不是不講理的人，眼里的坦蕩倒比城里那些笑里藏刀的家伙順眼多了。再說，能讓蠻族少主認(rèn)下的朋友，在蒼楓城也算是份特別的體面。

“接就接?！彼局鄙碜?，理了理睡袍的褶皺，“但我有個(gè)條件，你要是輸了，得陪我去醉仙樓喝三壇烈酒?！?/p>

“一言為定！”蠻牛拍著胸脯應(yīng)下，那聲音震得周圍的人都捂了耳朵。

蠻牛第一斧劈過來時(shí)，葉天果然沒躲。他瞅準(zhǔn)斧刃側(cè)面的弧度，深吸一口氣，硬生生用胳膊肘架了上去?！斑恰钡囊宦暣囗?，像是骨頭在呻吟，他只覺得整條胳膊都麻了，卻借著反震之力往后滑出三米，正好避開斧刃帶起的勁風(fēng)。

“好！”蠻牛眼里閃過一絲贊許，贊了一聲，第二斧更猛，帶著破空聲直劈葉天頭頂，仿佛要把他劈成兩半。

這次葉天動(dòng)了真格。他想起小時(shí)候看武師練的“卸力樁”，雙腿微分如扎馬步，雙手成掌，在斧面即將及頂?shù)乃查g，掌緣像切豆腐似的斜斜削在斧柄上。巨斧的軌跡猛地偏了，擦著他耳朵劈在地上，“咚”的一聲砸出個(gè)半尺深的坑，碎石濺了葉天一臉。

“還有一斧！”蠻牛的眼睛亮得驚人，像看到了同類的野獸。

第三斧來勢最兇，風(fēng)聲都帶著股腥氣，圍觀的百姓嚇得尖叫起來，連趙小胖都捂住了眼睛?？扇~天卻突然笑了，他沒再硬接，反而像只泥鰍似的沖到蠻牛身前，借著對方揮斧的慣性，一把抱住了他的腰——這是他跟趙小胖摔跤時(shí)的耍賴招式，專用來對付力氣大卻不靈活的對手。

蠻牛顯然沒料到他會(huì)來這么一手，重心頓時(shí)不穩(wěn)，巨斧“哐當(dāng)”一聲劈在空處，他跟葉天滾作一團(tuán)，在地上扭了半天。最后還是蠻牛先笑出聲，粗聲粗氣地松開手：“我輸了?！?/p>

他指著自己腰側(cè)，那里正是葉天剛才勒住的地方：“你剛才那一下，要是拿的是刀子，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站不起來了?！?/p>

葉天也笑，揉著生疼的胳膊，指節(jié)都在發(fā)顫：“愿賭服輸，醉仙樓三壇酒，你可別耍賴?！?/p>

“我蠻牛說話算話！”蠻牛站起身，突然把巨斧往葉天手里塞，那斧子足有幾十斤重，葉天接過來時(shí)差點(diǎn)脫手砸到腳?！斑@斧子送你了！我看你小子身手靈活，就是力氣太小，用這斧子練練，保管半年就能一拳打死老虎！”

葉天掂了掂巨斧，哭笑不得：“還是你自己留著吧，我怕掄不動(dòng)，再砸了腳?！?/p>

周圍的百姓爆發(fā)出震天的喝彩，剛才捂著眼的這會(huì)兒都伸著脖子看，門房老張頭捂著胸口直念叨“嚇?biāo)牢伊藝標(biāo)牢伊恕?，臉上卻帶著笑。趙小胖跑過來，獻(xiàn)寶似的遞上那塊沒吃完的桂花糕：“葉哥，你沒事吧？我剛才‘吃’了點(diǎn)風(fēng)，感覺能幫你揍他一拳呢！”

蠻?？蹿w小胖的眼神好奇起來，他剛才就注意到這小胖子吞青苔的怪事，此刻忍不住問：“你這小胖子，剛才吞青苔那下，是修的什么功法？”

“吞天訣！”趙小胖挺了挺肚子，得意洋洋地說，“厲害吧？能吃天地萬物呢！剛才我還想把他的斧頭也‘吃’了，就是太大了咽不下?！?/p>

“哦？”蠻牛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眼里閃過一絲驚訝，“我族里也有類似的煉體術(shù)，叫‘噬靈功’，能吸收草木靈氣，就是沒你這么……能吃?！彼f著，突然對葉天咧嘴笑，“你這朋友有意思，比城里那些只會(huì)搖頭晃腦的酸秀才強(qiáng)多了！”

葉天拍了拍蠻牛的胳膊，那肌肉硬得像石頭：“走，喝酒去！醉仙樓的靈谷釀，管夠！”

蠻牛大笑起來，聲如洪鐘，一把攬住葉天的肩膀——他這一攬力道可不小，葉天差點(diǎn)被按進(jìn)地里，踉蹌了幾步才站穩(wěn)，引得周圍人一陣笑。

“好！今天不醉不歸！”

陽光正好，葉家那扇凹了塊的大門前，一個(gè)穿著錦緞睡袍的紈绔公子，一個(gè)扛著巨斧的蠻族壯漢，還有個(gè)捧著桂花糕的小胖墩，就這么勾肩搭背地往醉仙樓走。沒人知道，這場看似荒唐的架，竟成了日后顛覆蒼楓城風(fēng)云的開端。

醉仙樓里，店小二看著蠻牛仰頭悶了半壇靈谷釀，喉結(jié)滾動(dòng)間，半壇酒就見了底，再看葉天胳膊上那片青紫的瘀傷，忍不住小聲對掌柜說：“掌柜的，您說邪門不邪門？這葉公子和蠻族少主咋打了一架就成朋友了？”

掌柜的正用布擦著個(gè)青花瓷瓶，聞言捋著胡子笑：“你不懂，真性情的人，打一架才認(rèn)得出同類。那蠻族少主看著兇，眼里卻沒壞水，葉公子呢，看著懶懶散散，骨子里卻跟塊頑石似的，這倆人啊，對脾氣?！?/p>

遠(yuǎn)處，城墻上的哨兵正望著蠻族商隊(duì)駐扎的方向，沒人注意到，垛口上蹲著只雪白的狐貍，琥珀色的眼睛里映著葉天和蠻牛碰杯的身影，尾巴尖輕輕晃了晃，像在盤算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