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蟲凝成的血影突然抬頭,空洞的眼窩直盯著陣內(nèi)的白澤,沙啞的聲音像是無數(shù)蟲翼摩擦:“神君,你那點神性,還能護得住誰?”話音未落,它胸口的母蟲猛地爆開,無數(shù)細(xì)如發(fā)絲的血蟲如箭雨般射向巨石陣的裂紋。
“擋住它們!”白澤清喝一聲,清玄劍豎在身前,銀輝暴漲,可神元透支的眩暈感再次襲來,劍身上的銀紋忽明忽暗。張起靈的鎮(zhèn)淵劍橫掃,劍氣斬斷大半血蟲,卻仍有幾只鉆進修長的指縫,他眉頭微蹙,指尖瞬間泛起黑紫,卻反手將劍擲向吳邪:“護好陣眼?!?/p>
胖子揮著工兵鏟拍飛撲來的血鳥,回頭見張起靈指尖滲血,急得大喊:“小哥!你別硬扛??!”話音未落,他腳下的地面突然裂開,一只碗口大的血蟲從裂縫里竄出,直咬他的腳踝。解雨臣的短刀及時削來,將血蟲釘在地上,可他手臂的傷口又滲出黑血,臉色白了幾分:“這血蟲在往陣?yán)镢@,裂縫越來越大了!”
吳邪將鎮(zhèn)淵劍插在陽石旁,又掏出最后一張黃符貼上去,符紙剛?cè)计鸾鸸猓捅涣芽p里滲出的血煞澆滅。他轉(zhuǎn)頭看向白澤,卻見白澤望著陣外的血影,眼底的神性與人性在劇烈拉扯——清玄劍的銀輝漸漸染上血色,是他體內(nèi)的無情道在抗拒動用神性,可陣外的同伴已快撐不住。
“白澤!”吳邪的喊聲剛落,血影突然狂笑起來,血影周身的血蟲瘋狂蠕動,竟又凝成一把血刃,狠狠劈向陽石的裂紋?!斑青辍币宦?,陽石的裂紋蔓延半圈,陣內(nèi)的陽氣瞬間弱了大半,幾只血蟲趁機鉆了進來,直撲坐在地上喘息的胖子。
就在這時,白澤猛地閉上眼,再睜開時,眼底已無半分猶豫,清玄劍上的血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耀眼的金輝——他竟強行壓下無情道的反噬,引動了封存的神性。“以神為引,以劍為界!”他縱身躍起,清玄劍在陣前劃出道金色弧線,弧線落地的瞬間,化作一道金色光墻,將鉆進來的血蟲盡數(shù)焚成灰燼。
可這一擊耗盡了他僅剩的神元,白澤落地時踉蹌了一下,嘴角溢出鮮血。血影見狀,血刃再次劈向光墻:“你耗光了神性,看誰還能護你!”光墻劇烈晃動,金色漸漸黯淡,就在血刃即將劈透的瞬間,張起靈突然上前一步,指尖按在白澤的后背,一股沉穩(wěn)的陽氣順著掌心傳入。
白澤一怔,轉(zhuǎn)頭見張起靈眼底沒有波瀾,卻微微頷首,像是在說“撐住”。他心口猛地一燙,那是許久未有的人性暖意,竟壓過了無情道的冰冷?!昂??!卑诐奢p聲應(yīng)道,清玄劍與鎮(zhèn)淵劍的光芒交織在一起,金與銀的光墻瞬間暴漲,將血影逼退數(shù)步。
可血影卻笑得更詭異了:“你們以為,這就是全部?”它猛地抬手,陣外所有被感染的生靈突然炸開,化作漫天血霧,血霧里,無數(shù)血蟲凝成的觸手從四面八方伸向巨石陣,而母蟲的殘軀竟在血霧中重新凝聚,這次的身形,竟與白澤有七分相似。
“它在模仿你的神性!”解雨臣驚道,話音未落,那只“白澤模樣”的母蟲突然沖向光墻,胸口的血核閃爍著妖異的紅光——它竟想撞破光墻,鉆進白澤的身體里。
白澤握緊清玄劍,眼底的凝重化作決絕:“它想借我的神性養(yǎng)蠱,那就讓它來試試。”他剛要上前,卻被吳邪拽住手腕:“你不能硬來!神元耗光了你會……”
“不會。”白澤打斷他,指尖輕輕拂過吳邪的手腕,清玄劍的銀輝落在吳邪的掌心,“你們守住陣眼,我去斬了它?!闭f完,他縱身躍出光墻,清玄劍直指那只“血蟲白澤”,而身后的張起靈,已將鎮(zhèn)淵劍橫在身前,目光如炬地盯著四周的血觸手,準(zhǔn)備為他開路。
陣外的血霧越來越濃,白澤與“血蟲白澤”的身影在霧中交錯,銀輝與血光碰撞的瞬間,他胸口的神元突然一陣翻涌——那只母蟲,竟真的在吸食他散逸的神性,而他體內(nèi)的無情道,也在這生死關(guān)頭,開始與人性劇烈對抗。
就在這時,“血蟲白澤”突然詭笑一聲,伸手抓向白澤的胸口,指尖的血蟲直鉆他的心口。白澤卻不閃不避,清玄劍反手刺向?qū)Ψ降难?,可就在劍刃即將刺中的瞬間,他突然瞥見對方眼底閃過一絲熟悉的掙扎——那是被母蟲控制的生靈殘念。
“糟了!”白澤心頭一震,想收劍已來不及,清玄劍刺穿血核的瞬間,“血蟲白澤”的身體突然爆開,無數(shù)血蟲裹著一道微弱的金光,直撲白澤的眉心。他猛地閉眼,卻感覺到眉心處傳來一陣溫?zé)幔穷A(yù)想的刺痛——是之前嵌在陽石上的青銅令牌,不知何時飛到了他的眉心,擋住了血蟲。
令牌的光芒驟然暴漲,將血蟲盡數(shù)彈開,而陣內(nèi)的陽石,竟在令牌的牽引下,裂紋漸漸愈合。白澤睜開眼,卻見陣外的血影突然發(fā)出一聲慘叫,身體開始瓦解,而那只重新凝聚的母蟲,竟被令牌的金光吸得不斷縮小。
“青銅令牌在克制它!”吳邪驚喜地喊道,可話音未落,白澤突然捂住胸口,嘴角的鮮血染紅了衣襟——無情道的反噬終于爆發(fā),神性與人性的撕扯讓他眼前發(fā)黑,清玄劍“當(dāng)啷”一聲掉在地上。
血影見狀,拼著最后一絲力氣,化作一道血光沖向白澤。張起靈縱身追上,鎮(zhèn)淵劍刺穿血光,可血光卻順著劍刃纏上他的手臂,與之前鉆進指縫的血蟲匯合,黑紫迅速蔓延到肘部。解雨臣和胖子也沖了出來,一人護著白澤,一人幫張起靈拍散血光,可陣外的血蟲仍在源源不斷地涌來。
白澤靠在巨石上,看著同伴們在血蟲中廝殺,眉心的青銅令牌突然發(fā)燙,一股陌生的力量順著令牌傳入體內(nèi),竟暫時壓下了反噬。他撿起清玄劍,剛要起身,卻見那只縮小的母蟲突然掉頭,鉆進了之前黑洞擴大的縫隙里,而黑洞深處,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咆哮——血煞之主,要出來了。
“它要破洞而出!”白澤臉色驟變,清玄劍指向黑洞,“我們得在它出來前,重新封住黑洞!”可話音未落,黑洞的縫隙突然炸開,一道巨大的血影從里面沖了出來,血影的胸口處,那只母蟲已長成臉盆大小,正瘋狂地吞噬著四周的血煞。
眾人抬頭望著遮天蔽日的血影,只覺得一股絕望涌上心頭,而白澤握著清玄劍的手卻越來越緊,眼底的凝重化作決絕:“它想吞了母蟲成煞,我們就在它吞掉母蟲之前,斬了它!”
血影剛要俯身吞噬母蟲,白澤突然低喝一聲,眉心青銅令牌的光芒驟然暴漲,竟在他身后映出一道巨大的神君虛影。可下一秒,那虛影竟開始扭曲,化作了血煞之主的模樣——原來令牌的光芒并非助力,而是血煞之主用來混淆視聽的幻象。
“你以為的希望,不過是我的圈套?!毖暗穆曇粽鸬蒙搅肿黜?,母蟲在它胸口瘋狂蠕動,四周的血蟲突然停止攻擊,盡數(shù)涌向母蟲。張起靈的鎮(zhèn)淵劍刺向血影后背,卻穿透了一道虛影,真正的血影已出現(xiàn)在白澤身后,血爪直抓他的后心。
“小心!”解雨臣的短刀擲出,擦著血影的手臂飛過,卻被血煞腐蝕得只剩半截。白澤轉(zhuǎn)身揮劍,清玄劍與血爪相撞,銀輝與血煞交織的瞬間,他突然發(fā)現(xiàn)血影的腰間,竟掛著一塊與他一模一樣的青銅令牌?!斑@令牌……”他心頭一震,腦海中突然閃過一段模糊的記憶——千年前,他封印血煞之主時,曾將半塊令牌留在了它體內(nèi)。
“想起來了?”血影狂笑,抓著令牌猛地一扯,白澤眉心的令牌竟也隨之震顫,陣內(nèi)的陽石突然炸開,巨石陣轟然倒塌。無數(shù)血蟲如潮水般涌來,胖子揮著工兵鏟護在吳邪身前,卻見吳邪盯著血影腰間的令牌,突然喊道:“白澤,它的令牌是假的!你看令牌上的紋路,少了一道銀紋!”
白澤定睛看去,果然見血影的令牌紋路殘缺,而自己眉心的令牌,銀紋正在緩緩補全。他瞬間明白,血煞之主一直在用假令牌誘導(dǎo)他動用神性,實則是想借他的力量補全自己的令牌,徹底解除封印?!澳泸_得了我一時,騙不了一世。”白澤眼底神性暴漲,清玄劍劈出一道金色劍氣,直斬血影腰間的假令牌。
假令牌應(yīng)聲而碎,血影發(fā)出一聲慘叫,身體開始虛化。可就在這時,母蟲突然從它胸口鉆出,直撲白澤的眉心——它竟想鉆進令牌里,與真令牌融為一體。張起靈縱身躍起,鎮(zhèn)淵劍刺穿母蟲的身體,可母蟲的汁液濺在白澤的清玄劍上,劍身上的銀紋竟開始變紅。
“它在污染你的劍!”吳邪沖過來,將一張符紙貼在劍身上,符紙燃起的金光卻只堅持了片刻。白澤握著發(fā)燙的劍,突然將劍刃抵在自己的掌心,鮮血順著劍刃流下,銀紋竟?jié)u漸恢復(fù)本色——他在用自己的神血凈化劍上的血煞。
血影見母蟲被刺,又驚又怒,化作一道血光沖向白澤。白澤抬手,眉心的令牌飛出,與清玄劍合二為一,金色劍氣如長虹貫日,直刺血影的胸口。血影慘叫著倒下,身體化作漫天血煞,母蟲的殘軀也在劍氣中化為灰燼。
可眾人還沒喘口氣,白澤突然捂著頭跪倒在地,腦海中竟出現(xiàn)了血煞之主的記憶——原來千年前的封印,并非他擊敗了血煞之主,而是兩人同歸于盡,他如今的神性,不過是血煞之主殘留的力量?!拔业降资钦l……”他喃喃自語,清玄劍掉在地上,劍身的銀紋開始閃爍,像是在回應(yīng)他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