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過來,爺爺給你講祭魂教的故事。”霧氣凝成的老人開口,聲音沙啞,帶著詭異的蠱惑力。白澤眼神一冷,抬手便是一道白光,直接將霧氣打散:“區(qū)區(qū)怨氣,也敢化形惑我?”
可那霧氣散了又聚,這次竟化作了解雨臣的模樣,捂著胸口,臉色蒼白:“白澤,我快撐不住了,你用鎮(zhèn)魂玉救我……”
“是‘幻怨’!”吳邪突然反應(yīng)過來,將糯米撒向霧氣,“它能變成我們最在意的人,擾亂心神!”
解雨臣眼底寒光一閃,軟鞭甩動,直接抽向那道“假解雨臣”的霧氣:“敢扮我?找死?!避洷薰疵祝瑢㈧F氣抽得“滋滋”作響,可霧氣卻趁機(jī)分裂,又化作了張起靈和吳邪的模樣,分別撲向兩人。
張起靈不為所動,劍刃直刺霧氣心口——他清楚自己的招式,這假身的動作慢了半分,瞬間被金光劈散。吳邪則直接掏出洛陽鏟,對著“假吳邪”的臉就砸:“老子才不會這么慫!”
唯有白澤站在原地,周身白光流轉(zhuǎn),那些試圖靠近他的霧氣剛到跟前,就被無情道的氣息凍成冰碴,碎裂落地。他看向黑衣人的尸體,尸體已經(jīng)干癟下去,只剩下一張人皮,皮膚下的黑紋全都鉆了出來,在地上匯成一個(gè)詭異的“祭”字,緩緩蠕動著向山林深處爬去。
“它想回怨魂獄報(bào)信?!卑诐商_踩住那道黑紋,白光從腳底蔓延,黑紋立刻發(fā)出“滋滋”的聲響,像是在痛苦掙扎,“祭魂教用活人煉怨,這具尸體只是個(gè)‘怨媒’,真正的操控者還在后面?!?/p>
可就在這時(shí),白澤的神紋突然又亮了起來,這次不是淡淡的銀色,而是帶著血色的猩紅。他猛地按住眉心,臉色瞬間變得痛苦,腦海里突然涌入無數(shù)陌生的記憶:有個(gè)老人在燈下教他辨認(rèn)符文,有個(gè)孩童拿著鎮(zhèn)魂玉追著蝴蝶跑,還有祭魂教的人闖進(jìn)院子,火光沖天……
“不對……這些不是我的記憶……”白澤踉蹌著后退,無情道的氣息出現(xiàn)了裂痕,“為什么……我會覺得熟悉?”
張起靈立刻上前,將鎮(zhèn)淵劍的金光渡給白澤:“穩(wěn)住心神,是怨魂獄的力量在侵蝕你的神識?!?/p>
可已經(jīng)晚了,遠(yuǎn)處怨魂獄的方向傳來一陣低沉的號角聲,那道被白澤踩住的黑紋突然炸開,化作無數(shù)細(xì)小的黑蟲,朝著白澤撲去。白澤下意識地抬手阻擋,卻見那些黑蟲落在他的手腕上,竟化作了一道黑色的鎖鏈,緊緊纏住他的手腕,與他眉心的猩紅神紋遙相呼應(yīng)。
“哈哈哈……神君又如何?修了無情道,還不是有執(zhí)念的破綻?”一個(gè)蒼老的聲音從山林深處傳來,帶著得意的狂笑,“那孩童的記憶,是你當(dāng)年渡化怨魂時(shí),不小心沾染的執(zhí)念殘片,我們不過是把它放大了而已?!?/p>
白澤低頭看著手腕上的黑鏈,眼底的漠然漸漸被掙扎取代,鎮(zhèn)魂玉在他掌心劇烈發(fā)燙,像是在對抗黑鏈的力量。吳邪舉起洛陽鏟,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裝神弄鬼的東西!有本事出來!”
“不急?!蹦锹曇粜Φ?,“等黑鏈鎖住他的神力,你們所有人,都要成為怨魂獄的祭品……”
話音未落,白澤突然猛地抬頭,眼底的猩紅褪去,重新恢復(fù)了冰封般的漠然,他抬手握住黑鏈,無情道的氣息暴漲,竟硬生生將黑鏈凍?。骸皥?zhí)念?不過是過眼云煙?!彼昧σ怀?,黑鏈應(yīng)聲斷裂,化作黑蟲消散,“想利用我的執(zhí)念?你們還不夠格?!?/p>
可就在黑鏈斷裂的瞬間,怨魂獄的方向突然爆發(fā)出一股巨大的怨氣,直沖天際,連夕陽都被染成了暗紅色。張起靈握緊鎮(zhèn)淵劍,沉聲道:“他在逼我們?nèi)ピ够戟z。”
白澤將鎮(zhèn)魂玉握緊,神紋重新變得純凈:“那就去?!彼聪虮娙耍鄣讻]有絲毫波瀾,“我倒要看看,這些螻蟻,如何能困住一尊神君。”
眾人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決心。胖子掄了掄工兵鏟:“行!胖爺就陪神君走一趟!看看這怨魂獄里,到底藏著什么鬼東西!”
“看來是有東西想混淆視聽?!卑诐芍讣饽笏樽詈笠恢辉噲D靠近的黑蟲,眼底的漠然里多了絲冷冽,“剛才的‘爺爺’和孩童記憶,不是令牌怨氣,是有人提前在這山林里布了‘憶妄陣’,專門針對我修無情道的破綻?!?/p>
他抬眼看向怨魂獄方向的暗紅天空,神紋在眉心若隱若現(xiàn):“祭魂教知道我是神君,卻故意用‘親眷執(zhí)念’來擾我,要么是他們手里有能牽制我的東西,要么……這憶妄陣?yán)锏挠洃洑埰?,本就和我有關(guān)?!?/p>
話音剛落,腳下的地面突然裂開一道縫隙,縫隙里涌出刺鼻的腥氣,一只布滿倒刺的觸手猛地竄出,直抓白澤的腳踝。張起靈反應(yīng)極快,劍刃橫掃,將觸手?jǐn)爻蓛啥?,斷口處的黑血濺在地上,瞬間腐蝕出一個(gè)個(gè)小坑。
“他娘的!這底下還有東西!”胖子往后跳開,工兵鏟往地上一插,“這憶妄陣不光能擾人,還能當(dāng)誘餌引怪物出來!”
解雨臣突然拽住吳邪的胳膊,往旁邊一躲——?jiǎng)偛艃扇苏局牡胤?,又裂開一道縫隙,這次竄出的是數(shù)條纏著黑紋的蛇形怪物,它們吐著分叉的信子,眼睛是渾濁的白色,直勾勾盯著白澤手里的鎮(zhèn)魂玉。
“這些是‘憶妄蛇’,以人的虛妄記憶為食?!卑诐商帜鲆坏腊坠?,劈向蛇群,“它們身上的黑紋,和憶妄陣的紋路一致,殺了它們,陣力就能弱一分?!?/p>
張起靈立刻跟上,鎮(zhèn)淵劍的金光與白澤的白光交織,蛇群被劈得節(jié)節(jié)敗退,黑血濺在地上,竟化作了一張張扭曲的人臉,發(fā)出凄厲的尖叫——那些人臉里,有吳邪記憶里的三叔,有解雨臣小時(shí)候的玩伴,還有胖子惦記的火鍋攤主。
“他娘的!連胖爺?shù)幕疱仈傊鞫几曳?!”胖子怒了,掄起工兵鏟砸向人臉,“看胖爺不砸爛你們的假臉!”
可那些人臉一觸即散,又在別處凝聚,吳邪看著那張“三叔”的臉,眼神晃了晃,剛要伸手,就被白澤的白光彈了一下:“別碰!碰了就會被憶妄陣?yán)p上,陷入自己的虛妄記憶里?!?/p>
吳邪猛地回神,后背驚出一層冷汗:“這陣也太邪門了!白澤,你有辦法破了它嗎?”
白澤沒說話,他突然閉上眼,無情道的氣息擴(kuò)散開來,周圍的虛妄人臉和憶妄蛇都瞬間僵住。他的神識順著地面的縫隙往下探,很快就找到了憶妄陣的陣眼——那是一顆嵌在巖層里的黑色珠子,珠子上纏著無數(shù)細(xì)小的黑絲,正源源不斷地往四周輸送著虛妄記憶。
“陣眼在地下三丈處,被黑絲纏著,得先切斷黑絲?!卑诐杀犻_眼,指尖指向一處地面,“小哥,你用劍氣開路,我去破陣眼?!?/p>
張起靈點(diǎn)頭,劍刃插進(jìn)地面,金光順著巖層蔓延,將纏繞陣眼的黑絲一一斬?cái)唷0诐煽v身躍起,指尖白光暴漲,正要往陣眼處按去,突然聽到陣眼方向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那是孩童的笑聲,和他剛才腦海里的記憶殘片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