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張起靈突然抬手,指向天空。幾人抬頭望去,灰蒙蒙的天空中,竟裂開了一道細小的縫隙,縫隙里透出一絲微弱卻真實的光——那不是陣法織出來的幻象,是真正的天光。
“還有機會?!睆埰痨`沉聲道,拔出黑金古刀,“這陣法再厲害,也有弱點。只要找到它,就能真正破陣?!?/p>
吳邪眼中重新燃起了光,他掏出靈劍碎片,雖然碎片沒有再發(fā)光,卻帶著一絲溫熱?!安还苓@陣有多難,我們一起找。就算期盼被利用過,我們也照樣能憑著它,找到真正的出路?!?/p>
幾人相視一眼,不再被眼前的虛假景象所困,轉身朝著那道天光的方向走去。腳下的路依舊虛浮,周圍的景象依舊詭異,但這一次,他們不再執(zhí)著于“自由”的幻影,而是攥緊了彼此的信念——哪怕自由遙遠,哪怕期盼落空,只要還能并肩前行,就總有走出迷陣的一天。
吳邪剛邁出的腳步猛地頓住,轉頭看向白澤。只見白澤垂著眼,指尖捏著那枚早已黯淡的靈劍碎片,語氣里沒有一絲波瀾,只有徹骨的冷漠:“別白費力氣了,這陣是‘絕戶陣’,進來了,就不可能走出去?!?/p>
“你說什么?”胖子一下子炸了,擼起袖子就想沖過去,“之前不是你說找到陣眼就能破嗎?現(xiàn)在又說走不出去,耍我們玩呢?”
白澤抬眼,目光掃過胖子,沒有絲毫溫度,像在看一塊無關緊要的石頭:“之前破的,不過是陣的‘皮’。這陣的核心,是用我們每個人的‘執(zhí)念’喂大的——吳邪想救胖子,張起靈想護著你們,解雨臣想破局,胖子想出去,這些執(zhí)念早就被陣法吸走,成了困住我們的鎖?!?/p>
他頓了頓,視線落在吳邪身上,聲音依舊冰冷:“你手里的碎片,只能驅散表層煞氣,對付不了陣心的‘執(zhí)念鎖’。我們破陣的每一步,都在給陣法‘喂食’,現(xiàn)在鎖已經(jīng)焊死了,除非我們都成了沒有執(zhí)念的行尸走肉,否則永遠別想出去?!?/p>
吳邪的心像被重錘砸了一下,他攥緊碎片,指節(jié)泛白:“不可能…我們之前明明看到谷口了,那陽光是真的!”
“真的?”白澤嗤笑一聲,笑聲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你現(xiàn)在回頭看看?!?/p>
幾人猛地回頭,只見剛才還若隱若現(xiàn)的谷口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濃稠的黑霧,黑霧里隱約傳來詭異的嘶吼聲。張起靈將黑金古刀握得更緊,眉頭緊鎖,卻沒有說話——他能感覺到,周圍的煞氣比之前更沉,像鐵水一樣裹在身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解雨臣的銀鏈在指尖打轉,他盯著白澤,試圖從他冷漠的臉上找到一絲破綻:“你早就知道?知道這是絕戶陣,還讓我們費力破陣?”
“知道又如何?”白澤攤開手,碎片從他指尖滑落,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卻激不起一絲漣漪,“不破陣,你們會甘心待在這里?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讓你們試試,省得總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胖子氣得渾身發(fā)抖,撿起地上的石塊就朝白澤砸去:“你這冷血的東西!胖爺真是瞎了眼才信你!”
石塊朝著白澤飛去,卻在離他半尺遠的地方突然停住,被一股無形的煞氣彈開,砸在地上碎成粉末。白澤連眼皮都沒抬:“生氣也沒用,這是事實。陣法已經(jīng)把我們的執(zhí)念擰成了繩,越掙扎,勒得越緊?!?/p>
吳邪看著白澤冷漠的側臉,又看向身邊面色凝重的張起靈和解雨臣,還有氣得直喘粗氣的胖子,心里一陣發(fā)堵。他撿起地上的靈劍碎片,碎片冰涼刺骨,像白澤的語氣一樣。“就算是執(zhí)念鎖,也總有辦法打開。你既然知道這是絕戶陣,肯定知道破解的法子,對不對?”
白澤終于轉頭看向吳邪,眼神里帶著一絲復雜,卻很快被冷漠覆蓋:“有法子,代價是你們承受不起的——要么廢掉所有執(zhí)念,變成沒有感情的活死人;要么…獻祭一個人的執(zhí)念,讓他永遠困在陣心,替其他人擋下所有煞氣?!?/p>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幾人,聲音沒有一絲起伏:“你們誰愿意?是吳邪放棄救胖子的心思,還是張起靈放下護著他們的念頭,又或者,胖子自己留下來?”
空氣瞬間凝固了。胖子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被解雨臣按住了肩膀。解雨臣看著白澤,語氣平靜卻堅定:“沒有其他辦法了?”
“沒有?!卑诐蓴蒯斀罔F,“絕戶陣,本就沒給人留活路,能有一個人出去,已經(jīng)是陣法的‘仁慈’。”
張起靈突然往前走了一步,黑金古刀在他手中泛著冷光:“我留下?!?/p>
“小哥!”吳邪猛地拉住他,“不行!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
“你留不住他?!卑诐衫淅溟_口,“他的執(zhí)念最沉,獻祭他,其他人出去的幾率最大。而且,他自己也愿意,不是嗎?”
張起靈轉頭看向吳邪,眼神里帶著一絲安撫,輕輕掙開他的手:“你們出去,我能應付。”
“應付個屁!”胖子紅了眼,沖過去抱住張起靈的胳膊,“要留也是胖爺留!胖爺沒那么多彎彎繞繞,執(zhí)念也沒你們深,獻祭我最合適!”
解雨臣也上前一步,銀鏈纏上手腕:“別爭了,我來。我破陣無數(shù),對陣法的抵抗力比你們強,獻祭我,成功率更高?!?/p>
幾人吵作一團,只有白澤站在一旁,像個局外人,冷漠地看著這一切。吳邪看著爭執(zhí)的幾人,又看向白澤,突然明白了什么——白澤不是冷血,他只是早就看清了這陣的殘酷,想用冷漠逼他們做出選擇,哪怕這選擇帶著血和痛。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提高聲音:“都別爭了!”
幾人瞬間安靜下來,看向他。吳邪舉起手中的靈劍碎片,碎片雖然依舊黯淡,卻在他掌心微微發(fā)燙:“白澤,你說執(zhí)念是鎖,那我們就把這鎖擰斷!獻祭一個人?我們不干!要走,就一起走;要留,就一起留!”
他轉頭看向張起靈幾人,眼神堅定:“我們的執(zhí)念不是用來被陣法吞噬的,是用來護著彼此的!只要我們心在一起,就算是絕戶陣,也別想困住我們!”
張起靈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黑金古刀微微顫動。解雨臣笑了笑,銀鏈重新在指尖靈活轉動。胖子抹了把臉,狠狠點頭:“對!胖爺就不信這個邪!咱們一起跟這破陣死磕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