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這么危險的地方,胖爺我早該把吳邪這小王八羔子捆起來扔回鋪子!”胖子一屁股坐在石階上,工兵鏟往地上一頓,火星濺起來又很快被潮氣撲滅,“從墓道到花海,再到這破臺子,就沒個喘氣的地兒!再往前走,是不是得直接見閻王爺了?”
吳邪剛想懟回去,眼角突然瞥見石階縫里爬出幾只銀灰色的蟲子,指甲蓋大小,尾端還拖著細如發(fā)絲的紅絲。他趕緊抬腳碾死,鞋底卻傳來針扎似的疼:“這什么玩意兒?”
“尸絲蠱?!卑诐啥紫律恚脛馓羝鹨恢粵]死透的蟲子,蟲身被金光一照,立刻蜷縮成球,“被它的絲纏上,會順著血脈往心臟鉆,到時候……”他沒說下去,但眼神里的寒意已經(jīng)說明一切。
胖子瞬間蹦起來,拍著褲腿直嚷嚷:“我去!這玩意兒還帶自動導(dǎo)航的?早知道胖爺我穿條鐵褲衩來!”
話音未落,石階下方突然傳來“咔噠”聲,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磨牙。張起靈突然按住吳邪的肩膀,示意他別動。眾人屏住呼吸,只見黑暗里緩緩爬上來個東西——人形,卻長著八條腿,每條腿的末端都長著人的手指,臉上沒有五官,只有一張咧到耳根的嘴,里面全是細碎的牙齒。
“這是……‘千指尸’?”解雨臣皺眉,軟鞭在手腕上繞了兩圈,“傳說中被蠱蟲啃噬后異變的尸體,手指能像藤蔓一樣纏人。”
千指尸沒發(fā)出任何聲音,八條腿交替著移動,指尖在石階上劃出刺耳的刮痕。離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它身上的皮膚是透明的,能看見里面密密麻麻蠕動的尸絲蠱,紅絲在皮下游走,像無數(shù)條小蛇。
“別被它碰到!”白澤提醒道,“尸絲蠱就藏在它的指縫里!”
張起靈率先沖上去,古刀帶起的寒氣讓千指尸動作一滯??伤陌藯l腿突然暴漲,手指像箭一樣射向眾人,胖子反應(yīng)快,一個懶驢打滾躲開,手指擦著他的頭皮過去,釘在石階上,立刻滲出黏糊糊的液體,腐蝕出一個個小洞。
“我靠!還帶化學攻擊的!”胖子摸出炸藥包,“吳邪,給胖爺我點火!”
“別用炸藥!”白澤急忙阻止,“這玩意兒身體里全是蠱卵,炸碎了更麻煩!”
說話間,千指尸的手指已經(jīng)纏上了蘇九兒的腳踝。他剛想揮刀斬斷,卻見那些手指突然裂開,涌出細密的紅絲,順著褲腳就往上爬。蘇九兒嚇得臉色發(fā)白,抬腳去踹,卻被纏得更緊。
“九兒!”白澤劍指一點,金光順著紅絲蔓延,那些絲線瞬間被燒成灰燼。千指尸發(fā)出一聲無聲的嘶吼,猛地張開嘴,里面的尸絲蠱像噴泉似的噴出來。
“閉眼!”解雨臣突然甩出軟鞭,鞭梢炸開成一張網(wǎng),將蠱蟲兜在里面。可網(wǎng)眼很快被蟲群啃出破洞,幾只漏網(wǎng)的蠱蟲直撲吳邪的臉。
“看我的!”胖子突然解下腰間的酒葫蘆,擰開蓋子就往蟲群里潑。酒精遇上蠱蟲,竟“騰”地燃起藍色火苗,蟲群瞬間被燒得噼啪作響?!昂俸?,胖爺我這老白干,不光能解饞,還能驅(qū)蟲!”
千指尸似乎怕火,往后縮了縮。張起靈抓住機會,古刀直刺它的胸口,刀刃沒入的瞬間,無數(shù)尸絲蠱從傷口涌出,卻被刀身的寒氣凍成冰粒。千指尸的動作徹底僵住,八條腿“咔嚓”斷裂,整個身體塌成一灘爛泥,里面的蠱蟲很快被凍斃。
胖子癱坐在地,灌了口酒才順過氣:“他娘的……這玩意兒比前面的幻境惡心多了!白澤,你倒是說說,這破地方到底是啥來頭?又是傀儡又是蠱蟲的,難不成是哪個變態(tài)的游樂場?”
白澤沒回答,正盯著那灘爛泥出神。爛泥里隱約有個東西在發(fā)光,他用劍挑出來一看,是塊青銅令牌,上面刻著和之前青銅門相似的獸首紋,背面還有個“陰”字。
“陰牌……”白澤摩挲著令牌上的紋路,“看來這里是‘陰司道’,專門處理那些不該存在的東西。剛才的傀儡、蠱蟲,都是被鎮(zhèn)壓在這里的邪物。”
他抬頭望向石階深處,黑暗里似乎有風聲傳來,夾雜著鎖鏈拖地的聲響?!岸椅腋铱隙ǎ懊娴戎蹅兊?,比這千指尸更麻煩——能鎮(zhèn)住這些邪物的,通常都不是什么善茬?!?/p>
胖子剛喝進去的酒差點噴出來:“不是吧?這還不算完?早知道胖爺我當初就該聽我二姨的,在家娶個媳婦生娃,犯得著在這兒喂蠱蟲嗎?”
吳邪踹了他一腳,卻忍不住笑了:“真讓你娶媳婦,你怕是三天就想溜出來找刺激?!彼麚炱鸬厣系墓けP,“走吧,胖爺,你心里那點光不是能亮瞎眼嗎?正好給咱們照照亮?!?/p>
胖子哼了一聲,還是扛起工兵鏟站起來:“算你小子會說話。不過說好了,出去之后,西湖醋魚、龍井蝦仁,你小子請客,少一道菜胖爺我跟你急!”
張起靈已經(jīng)率先邁步往下走,古刀的寒光在黑暗里劃出一道亮線。解雨臣扶著蘇九兒跟上,軟鞭在指尖輕輕晃動。白澤握緊手里的青銅令牌,觸感冰涼,卻奇異地讓人安心。
“走了?!彼麑Ρ娙诵α诵Γ安还芮懊媸鞘裁?,咱們這陣容,還怕它不成?”
石階上的腳步聲再次響起,這次卻比之前更堅定。黑暗依舊濃重,但五個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被武器的光芒映在巖壁上,像一頭無形的巨獸,正一步步撞向未知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