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認主?”解雨臣的軟鞭纏上手腕,“這墓和你有關?”
白澤的指尖泛白,靈劍的光芒忽明忽暗:“我不知道。但這幻境,是沖我來的?!?/p>
他話音剛落,人偶突然坐了起來,胸前的玉佩飛射而出,直撲白澤面門。張起靈的古刀橫劈過去,卻被玉佩撞開,那玉佩擦著白澤的臉頰飛過,重重砸在石壁上——
石壁應聲碎裂,露出后面的景象:不是實心的巖石,而是密密麻麻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
石壁碎裂的瞬間,無數雙眼睛同時眨動,瞳孔里映出眾人驚恐的臉。那些眼睛嵌在粘稠的黑紅色肉壁上,隨著呼吸般的起伏微微顫動,每眨一下,就有渾濁的液體順著眼角滑落。
“這他娘是什么鬼東西……”胖子的聲音發(fā)顫,下意識后退時踩到塊黏膩的東西,低頭一看,竟是截帶著指甲的斷指,不知何時從肉壁里滲了出來。
白澤的靈劍發(fā)出尖銳的嗡鳴,劍身上浮現出層層疊疊的符文,他猛地揮劍劈向最近的一只眼睛——劍氣斬在肉壁上,竟像切進了活物的皮肉,瞬間涌出腥臭的暗紅色液體,那只眼睛痛苦地閉上,周圍的眼睛卻齊刷刷轉向他們,瞳孔里泛起怨毒的紅光。
“別碰它們!”解雨臣突然喊道,軟鞭卷著塊碎石甩過去,“這些是‘血眼壁’,是用活人眼球和精血煉的邪術,越打越兇!”
話音未落,肉壁突然裂開道縫隙,里面伸出數根蒼白的手臂,手指彎曲如鉤,直抓蘇九兒的腳踝。蘇九兒反應極快,足尖點地向后掠去,可那些手臂像有生命般窮追不舍,從縫隙里源源不斷地涌出來,很快就在通道里織成了張恐怖的網。
張起靈古刀翻飛,每一刀都精準地斬斷手臂的關節(jié),可斷口處立刻又冒出新的肢體,甚至有半截手臂拖著腸子,在地上蠕動著撲向吳邪。吳邪慌忙摸出隨身攜帶的糯米,劈頭蓋臉撒過去——糯米落在手臂上,瞬間冒出白煙,那些肢體果然瑟縮了一下。
“糯米有用!”吳邪大喊著又摸出一把,“胖子,火折子!”
胖子剛掏出火折子,就被一只突然從頭頂落下的眼睛砸中臉頰,那眼睛在他臉上炸開,腥臭的液體濺了他滿臉。胖子怒吼一聲,打火機“噌”地燃起火焰,他抓起旁邊半塊碎石,裹著火焰就往肉壁上砸:“老子燒死你們這幫鬼東西!”
火焰落在肉壁上,果然讓那些眼睛劇烈抽搐起來,肉壁開始劇烈收縮,縫隙里的手臂暫時縮回。白澤趁機看向通道深處,那里的肉壁顏色稍淺,隱約能看見道模糊的輪廓,像是扇被肉堵住的石門。
“那邊有出口!”白澤喊道,靈劍在身前劃出半圓,劍氣形成的屏障暫時擋住涌來的手臂,“跟我沖!”
他帶頭沖向那道淺色肉壁,張起靈緊隨其后,古刀在前方開路,每一刀都精準地避開眼睛最密集的地方。吳邪和解雨臣護著胖子,四人踩著不斷蠕動的斷肢和肉壁碎片往前沖,腥臭的液體濺得滿身都是,耳邊全是眼睛閉合的“啪嗒”聲和若有若無的嗚咽。
離石門還有幾步遠時,肉壁突然劇烈鼓起,從里面鉆出個巨大的頭顱——那頭顱沒有皮膚,肌肉和血管赤裸裸地暴露在外,臉上嵌著數十只大小不一的眼睛,正死死盯著他們,張開的嘴里沒有牙齒,只有密密麻麻蠕動的白色蛆蟲。
“是血眼壁的‘母體’!”解雨臣臉色驟變,“它要醒了!”
母體頭顱發(fā)出無聲的咆哮,數十只眼睛同時射出紅光,白澤的劍氣屏障瞬間布滿裂痕。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張起靈突然縱身躍起,古刀直刺母體頭顱最中央那只最大的眼睛——那只眼睛里,竟映出個模糊的人影,穿著和白澤相似的服飾。
古刀沒入眼睛的瞬間,母體頭顱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慘叫,所有眼睛同時爆裂開,肉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剝落,露出后面真正的石門。石門上刻著和青銅棺槨相同的云雷紋,正中央嵌著塊凹槽,形狀竟和之前那枚太極佩一模一樣。
“是鑰匙孔。”吳邪喘著氣指向凹槽,“可玉佩不是變成石頭了嗎?”
白澤突然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里的衣襟下,貼身藏著的半塊玉佩正微微發(fā)燙。那是他自幼佩戴的東西,另一半據說在他失蹤的母親手里。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解下玉佩——那半塊玉佩的形狀,竟正好能和凹槽的另一半對上。
“難道……”白澤的心跳開始加速,將半塊玉佩嵌進凹槽。
“咔噠”一聲輕響,玉佩與凹槽完美契合,石門緩緩向內打開。門后沒有預想中的通道,而是間寬敞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臺上,躺著具保存完好的女尸,她的脖頸處掛著另一半玉佩,手里緊緊攥著塊青銅令牌,上面刻著個模糊的“白”字。
女尸的臉,竟和白澤有八分相似。
白澤僵在原地,靈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看著石臺上的女尸,喉嚨像是被堵住,半晌才擠出幾個字:“娘……”
石室的墻壁突然亮起,浮現出一幅幅壁畫——畫中是個穿著古裝的女子,正在教年幼的孩子練劍,那孩子的眉眼,分明就是小時候的白澤。壁畫的最后,是女子被一群黑衣人抓走,孩子哭著追在后面,手里緊緊攥著半塊玉佩。
“原來……這是你的家。”吳邪的聲音很輕,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這古墓的幻境會針對白澤,為什么那具人偶會長得像他。
白澤走到石臺前,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碰女尸的臉頰,卻在指尖即將碰到時停住——女尸的眼角,竟緩緩滑落一滴渾濁的液體,順著臉頰滴落在玉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