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機在崎嶇的土路上顛簸前行,車斗里的幾人各懷心事。吳邪反復(fù)摩挲著掌心的汗?jié)n,目光總不由自主地飄向后方那片已經(jīng)看不見的村莊,張起靈被密洛陀淹沒的畫面像根刺,扎得他心口發(fā)悶。
“老吳,別鉆牛角尖了?!迸肿佑酶觳仓庾擦俗菜靶「缒巧硎?,就算打不過,想脫身還是沒問題的。咱們現(xiàn)在找到陣眼,才是最實在的。”
吳邪點點頭,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白澤攤開的地圖上。泛黃的紙頁上用紅筆圈著幾個點,最近的一個在三十里外的鷹嘴崖?!拔g龍陣以地脈為引,鷹嘴崖是這一帶龍脈的折角處,能量最容易淤積,確實可能是陣眼?!卑诐芍讣鈩澾^地圖,“但那里地勢險要,說不定早就被人布了局?!?/p>
話音剛落,拖拉機突然猛地一震,像是碾到了什么硬物,隨即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緩緩?fù)A讼聛?。白澤跳下去檢查,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車輪被東西扎穿了,像是特制的鐵蒺藜?!?/p>
吳邪心頭一緊,這明顯是人為設(shè)下的陷阱。他剛要提醒眾人戒備,四周的草叢里就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十幾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影從樹后走了出來,臉上都戴著青銅面具,面具中央刻著那個熟悉的眼睛符號。
“是他們!”霍秀秀低呼一聲,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之前在山洞里偷襲他們的,就是這群人。
為首的黑衣人往前一步,聲音隔著面具顯得沉悶又詭異:“吳邪,交出你身上的東西,可以讓你們死得痛快點?!?/p>
“什么東西?”吳邪皺眉,他身上除了地圖和一些常用工具,并沒有特別的物件。
“別裝傻了。”黑衣人冷笑一聲,“從蛇沼帶出的那塊青銅片,它能感應(yīng)陣眼,我們早就盯上你了?!?/p>
吳邪心頭劇震,那塊從西王母國遺址帶出來的青銅殘片,他一直以為只是塊普通的古物,沒想到還有這種用處。難怪一路總被莫名的危險纏上,原來問題出在這里。
“想要?自己來拿!”胖子掄起工兵鏟,擺出架勢,“胖爺我正好一肚子火沒處撒!”
黑衣人似乎沒把他放在眼里,打了個手勢,其余人立刻掏出短刀,呈扇形圍了上來。解雨臣眼神一凜,鐵爪“噌”地彈出,護(hù)在霍秀秀身前:“九兒,護(hù)好白澤,他知道陣眼位置,不能有事?!?/p>
蘇九兒點頭,掌心的狐火瞬間暴漲,將白澤護(hù)在中間。張起靈不在,吳邪知道自己不能慌,他摸出腰間的匕首,與胖子背靠背站在一起:“小心他們的步法,像是有章法的。”
果然,那些黑衣人移動的軌跡隱隱構(gòu)成一個陣法,將幾人困在中央,短刀揮出的寒光越來越密。吳邪勉強躲過一刀,手臂卻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涌了出來。
“他娘的,這群孫子玩陰的!”胖子怒吼著掃開兩人,卻被側(cè)面襲來的短刀劃破了胳膊。解雨臣的鐵爪雖然凌厲,但對方人多,漸漸也有些吃力,后背的傷口被牽扯得滲出更多血。
就在這時,蘇九兒突然一聲清喝,狐火化作數(shù)道火線,朝著黑衣人飛去。那些人似乎怕火,連忙后退,包圍圈出現(xiàn)了一個缺口。“趁現(xiàn)在!”白澤大喊,“往鷹嘴崖跑,那里的地勢對我們有利!”
吳邪當(dāng)機立斷,拽著胖子就往缺口沖。解雨臣掩護(hù)著霍秀秀和白澤跟上,蘇九兒斷后,狐火不斷逼退黑衣人。眾人一路狂奔,身后的腳步聲緊追不舍,青銅面具反射的冷光像催命符一樣跟著他們。
快到鷹嘴崖時,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道斷崖,下面是深不見底的山谷,只有一根搖搖欲墜的鐵索橋橫跨兩岸?!皼]路了!”霍秀秀急得跺腳。
黑衣人已經(jīng)追了上來,為首的人舉起短刀:“看你們還往哪跑!”
吳邪看著鐵索橋,又看了看身后的追兵,咬了咬牙:“走橋!”
“老吳你瘋了?這橋看著就快斷了!”胖子驚呼。
“總比被他們砍死強!”吳邪率先踏上鐵索,橋面立刻劇烈搖晃起來,生銹的鐵索發(fā)出“咯吱”的呻吟,仿佛隨時會斷裂。眾人沒辦法,只能跟著他上橋。
剛走到橋中間,為首的黑衣人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個東西,朝著鐵索扔了過來——是個炸藥包!
“不好!”吳邪瞳孔驟縮,想也沒想就撲向旁邊的胖子,將他往對岸推去。解雨臣反應(yīng)極快,一把拽過霍秀秀,用身體護(hù)住她。蘇九兒則拉著白澤,狐火在身前凝成一道護(hù)盾。
“轟隆——”
巨響過后,鐵索橋的一端被炸斷,吳邪所在的位置瞬間失衡,整個人朝著山谷墜去。下落的瞬間,他似乎看到張起靈的臉在眼前閃過,隨即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吳邪!”
“老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