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fēng)從洞口灌進來,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比之前在溪谷聞到的更濃郁。張起靈突然握緊了黑金古刀,低聲道:“有東西在靠近?!?/p>
眾人立刻戒備起來,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洞外——只見遠處的山林里,隱約有無數(shù)道黑影在晃動,速度極快,朝著山洞的方向聚攏而來。那些黑影的輪廓,竟和密洛陀有些相似,卻又帶著一種更詭異的扭曲感。
白澤臉色驟變:“是被陣眼能量吸引來的邪物!蝕龍陣的能量已經(jīng)開始擴散了,再不走,我們會被它們困死在這里!”
“走!”吳邪當機立斷,一把扶過還在調(diào)息的張起靈。張起靈后背的傷口在剛才的激戰(zhàn)中又裂開了些,血漬暈染開來,看得吳邪心頭發(fā)緊。
眾人迅速撤出山洞,胖子邊跑邊回頭罵:“他娘的,這邪物跟打不完似的!胖爺我這老腰都快扛不住了!”話音剛落,身后就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回頭看時,那山洞竟整個塌了下去,無數(shù)黑影撞在碎石堆上,發(fā)出沉悶的嘶吼。
“是山體自己塌的?”霍秀秀驚道。
白澤跑得上氣不接,卻還是咬牙解釋:“蝕龍陣引動的地脈能量在反噬……這山已經(jīng)開始‘活’過來了,它在自己吞噬自己!”
腳下的地面果然開始微微震顫,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土層下游走。張起靈突然拽著吳邪往側(cè)面一躍,兩人剛躲開,剛才站的地方就裂開一道深縫,黑黢黢的縫里隱約有紅光閃過。
“往村子跑!”解雨臣喊道,“村里有房屋遮擋,能暫時擋住它們!”
一行人拼了命往村莊的方向沖,身后的黑影越來越近,腥臭的風(fēng)刮得人頭皮發(fā)麻。蘇九兒的狐火在身后拖出長長的光帶,那些黑影一觸到火光就會慘叫著后退,卻始終像附骨之疽般追著不放。
快到村口時,吳邪突然瞥見村頭那棵老槐樹下,有個熟悉的身影正蜷縮著——是借宿那戶人家的老婆婆。她懷里抱著一個褪色的布包,看見眾人跑來,突然直起身,渾濁的眼睛里竟閃過一絲詭異的光。
“別過去!”白澤猛地拽住吳邪,“她不對勁!”
話音未落,老婆婆突然扯開布包,里面露出的不是什么衣物,而是十幾個纏滿黑線的稻草人,每個稻草人胸口都貼著一張寫有名字的黃紙——吳邪一眼就認出,最上面那個名字,正是他自己!
“你們……都得死在這里……”老婆婆的聲音變得尖細,完全不像個老人,她抓起一把糯米撒向稻草人,那些稻草人竟像活了一樣,四肢開始扭動。
張起靈眼神一冷,黑金古刀脫手而出,直劈向老婆婆手中的布包。刀光閃過,布包瞬間被劈成兩半,稻草人散落一地,接觸到陽光的瞬間就燃起了綠色的火焰。
老婆婆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身體竟像泄了氣的皮球般迅速干癟下去,最后化作一灘黑灰。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霍秀秀嚇得臉色發(fā)白,“難道村里所有人都有問題?”
“不一定是所有人,但至少有一部分被蝕龍陣控制了。”白澤撿起一張未燃盡的黃紙,上面的字跡和之前陶罐上的陰符如出一轍,“這是‘替身術(shù)’,用稻草人代替活人承受傷害,看來對方是鐵了心要把我們留在這里。”
身后的嘶吼聲越來越近,胖子已經(jīng)能看清那些黑影的模樣——它們確實是密洛陀,卻比之前見過的多了一對肉翼,飛得極快,爪子上還沾著暗紅色的黏液。
“他娘的還進化了!”胖子罵了一聲,從背包里掏出最后一枚煙霧彈,“老吳,你們先往村西頭跑,那里有輛廢棄的拖拉機,說不定能啟動!胖爺我掩護!”
“一起走!”吳邪不肯丟下他。
“別磨蹭!”解雨臣突然推了吳邪一把,“我跟胖子斷后,你們?nèi)フ臆?,我們隨后就到!”他說著,甩出鐵爪纏住旁邊的電線桿,借力一躍,擋在了黑影前面。
張起靈看了吳邪一眼,眼神示意他快走。吳邪咬了咬牙,知道現(xiàn)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拽著霍秀秀,跟著白澤和蘇九兒往村西頭跑。
身后,鐵爪破空的聲音、胖子的咒罵聲、還有密洛陀的嘶吼聲交織在一起,像一把重錘敲在吳邪心上。他不斷回頭,卻只能看到漫天煙塵中,兩個身影在黑影中穿梭,像兩片隨時會被吞噬的葉子。
“快到了!”白澤指著不遠處的拖拉機,“我會修這個,說不定真能啟動!”
就在這時,蘇九兒突然停下腳步,狐火在她掌心劇烈跳動:“小心!地下有東西!”
吳邪低頭一看,只見腳下的泥土正在冒泡,無數(shù)根黑色的觸須正從地里鉆出來,朝著他們腳踝纏來——竟是那些被母巢污染的地脈,已經(jīng)蔓延到了村子里!
張起靈反手一刀斬斷觸須,拉著吳邪跳上拖拉機:“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