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眼神一凝,黑金古刀再次出鞘,刀身的陽氣讓周圍尚未散盡的黑霧陣陣翻涌。他沒回頭,卻精準地將刀鞘擲向吳邪:“護好他。”
吳邪接住溫熱的刀鞘,立刻將白澤往墻角推了推,自己拎著工兵鏟沖向廟后。解雨臣已跟張起靈匯合,兩人一左一右守住廟門和后墻的缺口,短刀與古刀的寒光交織,竟硬生生逼得新涌來的邪祟不敢上前。
廟后的景象比前殿更混亂——王胖子正騎在一只體型碩大的尸煞身上,手里的洛陽鏟把那怪物的腦袋砸得砰砰作響,嘴里還罵罵咧咧:“讓你偷襲!讓你長這么胖!胖爺我壓都壓死你!”
可更多的尸煞正從墻洞鉆進來,其中一只瞅準胖子的空檔,烏黑的指甲直插他后心。吳邪看得心頭一緊,揚手將工兵鏟擲過去,正砸在尸煞手腕上。
“好小子!夠意思!”胖子反手一鏟拍爛尸煞的腦袋,從怪物身上跳下來,“剛才瞅見這墻不對勁,果然藏著貓膩!”
張起靈已殺到后墻,黑金古刀橫劈而出,刀風帶著灼熱的陽氣,竟將墻洞外的黑霧直接蒸發(fā)了一片。解雨臣趁機甩出幾枚特制的鐵蒺藜,鐵蒺藜撞上尸煞,立刻爆出藍色的火焰,將三只尸煞同時點燃。
“火折子不夠了!”解雨臣的聲音帶著喘息,發(fā)梢被汗水打濕,貼在額角,“胖子,想辦法堵墻洞!”
“交給胖爺!”王胖子從背包里掏出防水布和繩索,三下五除二就將墻洞堵了個嚴實,又用洛陽鏟在布上戳了幾個洞,“暫時能擋會兒,不過這玩意兒撐不了多久!”
白澤不知何時已扶著墻站起來,手里緊緊攥著靈劍,臉色蒼白卻眼神清亮:“它們是沖著血眼咒來的,九兒身上的咒印還沒消,尸煞能聞到味兒!”
蘇九兒聞言臉色一白,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那里還殘留著淡淡的血痕?;粜阈懔⒖虛踉谒砬?,鐵絲在指尖繃得筆直:“別怕,有我呢?!?/p>
張起靈突然抬手按住白澤的肩膀,一股溫和卻渾厚的陽氣順著手臂涌入。白澤一怔,就見張起靈沖他微微搖頭,示意他別說話,同時刀勢更猛,將涌到近前的尸煞盡數(shù)斬殺。
“吳邪,帶她們從密道走!”解雨臣突然喊道,短刀逼退身前的尸煞,往神龕后面指了指,“我剛才看見那兒有塊松動的石板!”
“那你們呢?”吳邪急道。
“我們斷后?!睆埰痨`的聲音簡潔有力,黑金古刀再次劈開一片黑霧,“速去?!?/p>
王胖子也推了吳邪一把:“別磨蹭!胖爺我跟小哥、花兒爺還能再撐會兒,你們先去找出口,咱們在山下匯合!”
吳邪看了眼神龕后的石板,又看了眼被尸煞逼得步步后退的三人,咬了咬牙:“小心點!我們在山下等你們!”
他扶著白澤,示意霍秀秀和蘇九兒跟上,剛走到神龕后,就聽身后傳來解雨臣的聲音:“對了,吳邪——”
吳邪回頭,只見解雨臣正用短刀挑飛一只尸煞,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笑:“別走錯路,傻樣?!?/p>
張起靈的刀光恰好在此刻亮起,映著解雨臣的笑,竟讓吳邪莫名定下心來。他不再猶豫,用力掀開石板,露出下面黑黝黝的通道:“走!”
石板落下的瞬間,吳邪仿佛聽見張起靈的刀劈開空氣的銳響,和解雨臣短刀破空的輕鳴,還有胖子中氣十足的咒罵聲——那聲音混在一起,竟比任何承諾都讓人安心。
通道里的黑暗中,白澤輕輕拍了拍吳邪的手背:“他們會沒事的。”
吳邪嗯了一聲,握緊工兵鏟,率先往深處走去。他知道,只要他們在一起,就沒有闖不過的關(guān)。
通道里彌漫著潮濕的土腥味,腳下的石階滑膩難行。吳邪一手扶著巖壁,一手用工兵鏟探路,霍秀秀打著手電筒,光束在前方黑暗中搖晃,勉強照亮三尺見方的范圍。
“這密道是誰修的?也太簡陋了。”霍秀秀踢到一塊松動的石子,差點絆倒,“不會走著走著塌了吧?”
“閉嘴?!眳切邦^也不回,耳朵卻警惕地捕捉著周圍的動靜——除了他們的腳步聲,通道深處似乎傳來隱約的滴水聲,還有一種……類似鱗片摩擦石壁的窸窣聲。
白澤靠在蘇九兒身上,臉色依舊蒼白,但精神好了些。他側(cè)耳聽了片刻,忽然按住吳邪的肩膀:“停。前面有東西?!?/p>
吳邪立刻頓住腳步,手電筒的光束往前延伸,果然看見通道盡頭的陰影里,盤踞著一條水桶粗的黑影。那東西似乎察覺到光線,緩緩抬起頭,露出一雙燈籠大的豎瞳,瞳孔里閃爍著幽綠的光。
“是螭蠱!”白澤的聲音變了調(diào),“被血眼咒引來的不止尸煞,還有這玩意兒!”
螭蠱是一種介于蛇與蟲之間的邪物,喜食生魂,尤其對帶有咒印的氣息敏感。此刻它顯然盯上了蘇九兒,吐著分叉的舌頭,身體在石壁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