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爺爺找這個,是為了這個?!眳切班?,他忽然想起小時候聽爺爺講過,民國年間西北邊境不寧,常有游牧部族越界,而那段時間,正是爺爺頻繁出入西北的時候。
胖子已經(jīng)脫了外套在溪里舀水喝:“管他保誰,胖爺我也算參與了件大事?!?/p>
蘇九兒把二月紅的玉佩系回腰間,哼著小調(diào)往山澗外走:“九門的盟約總算了了,回去該給紅家的小輩講講這段事?!?/p>
白澤望著崖頂?shù)脑铝?,靈劍在鞘中輕輕顫動,像是在和血脈里的玉璧靈氣呼應(yīng)。他忽然想起人影說的“以心為引”,原來所謂血脈,從來不是枷鎖,是讓你明白該守護(hù)什么的鏡子。
張起靈把青銅匣遞給吳邪:“該讓它見見天日了。”
吳邪接過匣子,忽然笑了:“你們說,要是我爺爺知道我們找到了這個,會不會從墳里爬出來給我們燒鞭炮?”
胖子拍著他的肩膀大笑,笑聲在山澗里蕩開,驚起一群夜鳥。白澤抬頭望去,月光落在靈劍的瑩白劍身上,像落了一層碎雪。他知道,這不是結(jié)束,就像龍魂說的,三千年的等待,不是為了讓秘密永遠(yuǎn)埋著,是為了在該揭曉的時候,有人能接得住這份責(zé)任。
山風(fēng)掠過澗底,帶著草木的清香。張起靈已經(jīng)走在最前面,黑金古刀的刀鞘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吳邪和胖子跟在后面,還在爭論該把這圖交給國家還是先找個地方喝頓慶功酒,蘇九兒的小調(diào)順著風(fēng)飄過來,調(diào)子婉轉(zhuǎn),像是在唱一段未完的故事。
白澤握緊腰間的玉璧,加快腳步跟上。靈劍輕吟,與古刀的震顫遙遙相應(yīng),在寂靜的山澗里,譜出一段新的旋律。
山澗外的林子里停著輛半舊的越野車,是蘇九兒提前安排好的。胖子一屁股坐進(jìn)副駕,摸著肚子直嚷嚷:“先找個地方搓一頓!胖爺我這肚子都快成標(biāo)本了?!?/p>
吳邪把青銅匣小心放進(jìn)后座,回頭看了眼白澤:“你那靈劍……剛才在密道里好像不太對勁?”
白澤抬手按在劍柄上,瑩白的光在鞘口一閃而逝:“它在感應(yīng)玉璧。血脈和碎玉合二為一之后,劍好像能察覺到附近的邪氣?!彼D了頓,看向張起靈,“汪家那邊,你打算怎么處理?”
張起靈靠在車門上,黑金古刀的刀身映著他平靜的側(cè)臉:“汪千面已死,但汪家的根基還在。他們要的不是兵防圖,是顛覆當(dāng)年的盟約?!?/p>
蘇九兒發(fā)動了車子,后視鏡里映出漸漸遠(yuǎn)去的山影:“九門當(dāng)年和西夏皇室訂過誓,要守著這圖不讓狼族和汪家碰。現(xiàn)在圖出來了,該做的事還得做?!?/p>
車子在盤山公路上開了半夜,天快亮?xí)r才到了個小鎮(zhèn)。幾人找了家客棧住下,胖子倒頭就睡,吳邪卻翻來覆去睡不著,拿著羊皮圖在燈下細(xì)看。張起靈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后,手指點在圖上一處不起眼的標(biāo)記:“這里是狼族當(dāng)年的老巢?!?/p>
“你怎么知道?”吳邪抬頭。
“張家的族譜里記過?!睆埰痨`的聲音很輕,“民國時你爺爺來過這里,就是為了堵狼族的反撲。”
吳邪忽然想起爺爺日記里夾著的一張老照片,照片上有個穿軍裝的年輕人站在崖邊,背后的山形和昨晚看到的一模一樣。原來那些被他當(dāng)作傳奇的故事,全是真的。
正說著,白澤推門進(jìn)來,臉色有些凝重:“我的劍在響。鎮(zhèn)上好像有邪氣?!?/p>
話音剛落,客棧外傳來一陣狗吠,緊接著是瓷器碎裂的聲音。張起靈抓起古刀就往外沖,吳邪和白澤緊隨其后。
院子里,幾個穿黑袍的人正圍著掌柜的,為首那人臉上戴著青銅面具,手里握著根骨鞭,鞭梢纏著幽藍(lán)的火苗——和汪千面身上的邪氣如出一轍。
“汪家的人?”胖子不知何時醒了,舉著工兵鏟就沖了過去,“還敢找上門來?”
面具人冷笑一聲,骨鞭一甩就纏向胖子的腳踝。白澤靈劍出鞘,瑩白的劍光劈在骨鞭上,火星四濺:“汪千面都死了,你們還敢來送死?”
“他死了,還有我?!泵婢呷苏履樕系拿婢?,露出一張和汪千面有幾分相似的臉,只是眼角多了道疤痕,“我是汪千山,汪家的現(xiàn)任家主?!?/p>
張起靈忽然動了。黑金古刀帶著破風(fēng)的銳響直劈汪千山,刀身的龍紋在月光下亮起,竟和石門上的刻痕重合。汪千山顯然沒料到他出手這么快,慌忙抬鞭去擋,骨鞭被刀氣斬斷,斷口處冒出黑煙。
“張家的刀,果然還是這么礙眼?!蓖羟酵笸肆藘刹剑瑥膽牙锾统鰝€黑木牌,往地上一摔,“那就讓你們見識下,汪家養(yǎng)的‘東西’?!?/p>
木牌落地的瞬間,地面裂開道縫,幾只渾身是毛的怪物爬了出來,頭似狼,身似人,眼睛泛著綠光——正是羊皮圖上畫的狼族后裔。
“早就不是三千年的蠻荒時代了,還玩這套?”蘇九兒不知何時站在屋頂,軟鞭如靈蛇般甩下,纏住一只怪物的脖子,“當(dāng)年西夏國主能鎮(zhèn)住你們,今天我們照樣能?!?/p>
白澤的靈劍在月光下劃出弧線,瑩白的劍光所過之處,怪物身上的邪氣紛紛潰散。他忽然明白“白氏的劍斬得了邪祟”是什么意思——血脈里的玉璧靈氣,本就是邪氣的克星。
張起靈的古刀直取汪千山,刀光里仿佛有龍魂在咆哮。汪千山被刀氣逼得連連后退,忽然從懷里掏出個瓷瓶,往空中一拋,里面的黑色粉末遇風(fēng)就燃,化作無數(shù)小飛蟲撲向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