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老者殘存的黑霧突然化作無數(shù)骨刃,洞穿白澤肩頭。鮮血飛濺在最近的水晶柱上,竟詭異地被吸收殆盡,柱身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吳邪這才驚覺,白澤身上的幽冥詛咒,竟成了修復封印的關鍵媒介。
胖子舉著噴火器沖上前,烈焰卻只讓黑霧凝成實體。張起靈的黑金古刀劈在老者身上,濺起的火星反而點燃了白澤的衣袍。白澤卻毫不在意,反手將靈劍刺入自己心口,精血順著劍身注入七星陣,光網(wǎng)頓時化作鎖鏈纏住老者:“快走!封印即將。。?!彼穆曇絷┤欢梗麄€人被黑霧吞噬。
吳邪攥著染血的玉佩沖向石臺,劍形印記與玉佩同時共鳴,古籍上的血字驟然發(fā)亮。七顆星石光芒暴漲,在空中凝聚成巨大的星輪,將白澤與老者同時籠罩其中。黑霧中傳來白澤最后的輕笑:“白家的使命。。。終于能了結(jié)了。。?!?/p>
星輪轟然轉(zhuǎn)動,長白山深處傳來震天動地的轟鳴。吳邪感覺腳下的密室正在坍塌,抬頭卻見白澤的虛影在星輪中對他頷首,隨即化作點點青光沒入星石。當七星陣的光芒徹底消散時,只留下半截燒焦的靈劍插在地上,劍柄處纏著半枚刻著“澤”字的玉佩。
白澤的精血與七星陣的力量徹底交融,星輪爆發(fā)出的光芒如同開天辟地的洪流,將老者的黑霧與幽冥力量盡數(shù)絞碎。老者發(fā)出不甘的怒吼,聲音在密室中回蕩,卻無法抵擋這股毀天滅地的力量,最終在強光中化作齏粉,連一絲殘魂都未能留下。
戰(zhàn)斗余波讓整個密室搖搖欲墜,碎石如雨點般墜落。白澤渾身浴血,踉蹌著扶住水晶柱,他的臉色慘白如紙,脖頸處的咒文開始逐漸消退,卻也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吳邪一個箭步?jīng)_上前,穩(wěn)穩(wěn)扶住即將倒下的白澤。
“沒事了,都結(jié)束了?!眳切拜p聲說道,聲音里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
白澤虛弱地笑了笑,指了指中央石臺:“那本古籍。。。記載著邪君真正的來歷,還有白家千年來守護的秘密。。?!彼人粤藥茁?,嘴角溢出鮮血,“帶著它離開,以后。。??赡苓€會有麻煩?!?/p>
張起靈警惕地注視著四周,防止還有殘余的危險。胖子則快速收拾著散落的裝備,催促道:“先別說話了,這地方隨時會塌,咱們趕緊撤!”
眾人攙扶著白澤,沿著逐漸崩壞的石階向上狂奔。當他們終于沖出白家祖祠時,身后傳來震耳欲聾的崩塌聲,整座祠堂在煙塵中化為廢墟。長白山的風雪呼嘯而至,仿佛要將這場驚心動魄的戰(zhàn)斗徹底掩埋。
吳邪掏出那本古籍,封面上的血字在風雪中依舊鮮紅如昨。他看向白澤,卻見對方正仰頭望著天空,眼神中既有解脫,又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悵惘。“等回到安全的地方,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們?!卑诐傻吐曊f道,“不過現(xiàn)在。。。先找個地方讓我好好睡一覺吧?!?/p>
眾人相視一笑,在風雪中朝著山下走去。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遠處的山峰之巔,一雙幽綠色的眼睛正透過風雪注視著他們的背影,消失的幽冥力量,似乎并未真正消散。。。。。。
眾人跌跌撞撞逃出坍塌的祖祠,風雪瞬間裹住白澤染血的衣袍。他倚著張起靈遞來的黑金古刀勉強支撐,喉頭泛起腥甜卻死死咬住牙關——方才星輪絞碎邪君殘魂時,他窺見了更可怖的真相,而這真相,絕不能讓吳邪知曉。
"古籍。。。"白澤顫抖著將卷軸塞進吳邪懷中,刻意避開少年探究的目光,"收好它,但。。。暫時別看。"他的余光掃過吳邪手腕若隱若現(xiàn)的劍形印記,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胖子疑惑地撓頭,正要開口,卻被張起靈一個手勢制止——悶油瓶敏銳察覺到,白澤周身縈繞的青光竟在以詭異頻率震顫,仿佛隨時會分崩離析。
下山途中,白澤始終沉默地走在隊伍末尾。當吳邪第三次回頭詢問時,他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的血珠落在雪地上,竟詭異地凝結(jié)成細小咒文。"舊傷發(fā)作罷了。"白澤扯出個蒼白的笑,趁著眾人在山神廟暫避風雪的間隙,偷偷用靈力灼燒心口——那里不知何時多了道黑色裂縫,正源源不斷吞噬他的記憶。
深夜,白澤悄然起身。月光透過殘破的窗欞灑在他臉上,映得那雙眼睛愈發(fā)深邃。他從懷中掏出半塊玉佩,上面的云雷紋突然亮起,浮現(xiàn)出血色字跡:"邪君不滅,皆因血脈。。。"還未讀完,玉佩突然炸裂,碎片劃傷他的臉頰。白澤瞳孔驟縮——吳邪的血脈,竟與邪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遠處傳來吳邪的腳步聲,白澤迅速抹去臉上血跡,將破碎的玉佩踢入灰燼。當少年舉著火把出現(xiàn)在門口時,只看見白澤倚著梁柱假寐的身影。"睡吧。"白澤背對吳邪說道,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明日還要趕路。"他閉上眼睛,任由靈力強行封鎖住記憶,卻沒注意到吳邪手中的古籍,正滲出一縷不易察覺的黑霧。
白澤盤坐在山神廟角落,周身縈繞著忽明忽暗的青光,掌心結(jié)印的雙手微微顫抖。他垂眸盯著胸口翻涌的幽冥黑氣,那些曾被星輪壓制的詛咒之力,此刻如附骨之疽般在經(jīng)脈中游走,每運轉(zhuǎn)一次靈力,都似有千萬根鋼針在骨髓里攪動。
吳邪幾次想靠近詢問,都被張起靈抬手攔住。悶油瓶倚著斑駁的石柱,目光始終警惕地掃視著廟外風雪,手中的黑金古刀卻不著痕跡地橫在少年身前。胖子往火堆里添了塊枯木,火星噼啪濺起,照亮白澤緊繃的下頜線——他咬得極緊,脖頸青筋暴起,顯然正承受著巨大痛苦。
"這小子看著快撐不住了。"胖子壓低聲音,從背包摸出半瓶二鍋頭,"要不給他灌兩口?"話音未落,白澤周身青光突然暴漲,將靠近的火焰盡數(shù)撲滅。眾人瞳孔驟縮,只見他額間浮現(xiàn)出細小咒文,竟與邪君殘魂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張起靈瞬間拔刀,刀尖卻在距離白澤三寸處頓住——那咒文只維持了一瞬,便被重新壓制回皮膚下。白澤猛地睜開眼,眸中青光未散,指尖還殘留著未消散的幽冥黑霧。"別過來。"他沙啞開口,聲音像是砂紙磨過石板,"我的靈力。。。在排斥七星陣的力量。"
吳邪攥緊懷中古籍,劍形印記突然發(fā)燙。他感覺有股力量牽引著自己上前,卻被白澤突然擲來的玉佩攔住去路。玉牌在空中劃出冷冽弧光,落地時竟震出蛛網(wǎng)般的裂痕:"帶著這個,離我遠點。"白澤別過臉,不再看少年震驚的眼神,掌心悄悄攥住一縷即將消散的黑霧——方才運功時,他分明在靈力深處,觸碰到了屬于吳邪血脈的氣息
白澤周身的青光驟然變得凝練,原本翻涌的幽冥黑氣在神君本源之力的壓制下,如同沸騰的黑水遇到寒冰,漸漸平息。他挺直脊背,額間浮現(xiàn)出古樸的神紋,那些與邪君相似的咒文在神紋的威壓下節(jié)節(jié)敗退,發(fā)出細微的碎裂聲。
他雙手結(jié)出復雜的法印,口中念起古老的神咒,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裹挾著天地初開時的威嚴。隨著咒語聲起,山神廟內(nèi)的空氣開始扭曲,風雪在廟外瘋狂肆虐,卻無法侵入白澤周身三丈之內(nèi)。他的發(fā)絲無風自動,在青光中若隱若現(xiàn),宛如一尊降世的神明。
吳邪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胖子不禁咽了咽口水:“好家伙,這才是神君該有的樣子!”張起靈握緊黑金古刀的手微微放松,眼中也閃過一絲異色。吳邪望著白澤,心中涌起莫名的信任與安定,他知道,這位神君絕不會輕易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