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解雨臣遞來塊干凈的布,擦她指尖沾著的銅銹,觸到她掌心因為握劍太久磨出的紅印。白澤抬頭看見他發(fā)間還沾著傀儡身上的腐布,忽然笑出聲——比起幻境里一塵不染的“解當家”,此刻他眉梢沾著灰,袖口蹭著齒輪油的模樣,才是真實的、讓她敢放心沖上去的“解雨臣”。
張起靈把黑金古刀插回鞘中,目光掃過白澤袖口的裂口,忽然從兜里摸出枚銀色的齒輪——是剛才她砍斷的傀儡樞軸,邊緣還刻著星圖紋路。他沒說話,只是把齒輪塞進她手里,指尖觸到她掌心的溫度——比起幻境里虛無的守護,此刻這枚帶著硝煙氣的齒輪,才是他們一起闖過危險的證明。
墓道里的雄黃粉還在飄著,胖子摟著吳邪抱怨“差點被傀儡撓花臉”,后者笑罵著拍開他的手。白澤捏著那枚齒輪,看解雨臣蹲下身替她系緊松開的劍穗,繩結打得比她自己系的工整三倍——就像剛才她沖上去時,知道身后永遠有三個人撐著,就像此刻齒輪在掌心沉甸甸的重量,比任何幻境里的“歲月靜好”都更值得握緊。
“下次沖太快,”解雨臣忽然抬頭,指尖彈了彈她發(fā)間的醒神香碎屑,“記得先看清楚陣眼——比如剛才那些傀儡,樞軸其實在……”“左腳踝的八卦紋,我知道?!卑诐纱驍嗨鋈话妖X輪塞進他兜里,順便摸走他內襯里的橘子糖紙,“不過你剛才揮刀的姿勢,比幻境里好看十倍。”
遠處傳來吳邪喊他們“該走了”的聲音,胖子舉著手電筒往前方探路,特意避開地上的齒輪堆。白澤跟著解雨臣往前走,感覺他時不時往她這邊偏半步,替她擋住石壁上凸起的尖刺——就像剛才她沖上去護吳邪時,知道他一定會接住自己沒顧上的后背。
這江湖啊,從來不是一個人的孤勇。就像此刻她握著解雨臣給的糖紙,張起靈替吳邪拍掉肩上的腐布,胖子邊走邊往兜里塞撿來的“古董小齒輪”——危險也好,機關也罷,只要有人和你一起揮劍、一起找陣眼、一起在塵埃落定后互懟兩句,這人間的煙火氣,便比任何幻境的安穩(wěn)都更讓人踏實。
畢竟最動人的“守護”,從來不是單槍匹馬的沖鋒,而是你知道,當你提劍沖上去時,身后永遠有三個人,正握著屬于他們的“執(zhí)念”,替你守住退路——就像白澤掌心的齒輪,解雨臣兜里的糖紙,張起靈刀鞘上的星圖刻痕,還有吳邪永遠揣在懷里的打火機,這些帶著體溫的“小物件”,早把這危險的古墓,連成了彼此牽掛的“人間”。
白澤說我們都是男的,我們應該勇敢的沖上去,白青羽你保護好吳邪和胖子,凌辰你和上前沖上去
凌辰聞言,抽出腰間匕首,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緊跟在白澤身后。白青羽則迅速站到吳邪和胖子身前,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石墻的縫隙中又有異動,一群小型機關獸從里面鉆了出來,發(fā)出尖銳的叫聲朝他們撲來。白澤大喝一聲,手中軟劍如靈蛇般舞動,瞬間斬殺了幾只機關獸。凌辰也不甘示弱,匕首揮舞得虎虎生風,將靠近的機關獸一一擊退。白青羽則施展奇門遁甲之術,在身前布下一道防御屏障,護著吳邪和胖子。吳邪一邊觀察著機關獸的行動規(guī)律,一邊喊道:“這些機關獸的弱點在頭部!”眾人聞言,紛紛改變攻擊策略,朝著機關獸的頭部攻去。一時間,墓道里刀光劍影,喊殺聲不絕于耳。經過一番激烈的戰(zhàn)斗,他們終于將這群機關獸全部消滅。白澤喘著粗氣,看著眾人,說道:“大家都沒事吧,繼續(xù)前進!”于是,一行人又朝著墓道深處走去。
眾人沿著墓道繼續(xù)深入,腳下的青磚突然發(fā)出“咔嗒”輕響。白青羽瞳孔驟縮,剛要喊“小心陷阱”,整面石壁突然翻轉,數(shù)十根淬著幽藍毒液的尖刺如暴雨般攢射而來。
凌辰反應極快,拽著白澤往旁側滾去,軟劍揮出一道銀弧劈斷幾根尖刺;白青羽雙手結印,防御屏障再度展開,卻被尖刺撞得泛起細碎光斑——這機關的力道竟比先前的機關獸強了數(shù)倍。吳邪被胖子護在身后,瞥見石壁翻轉時露出的青銅紋路,突然大喊:“看磚縫!第三列第五塊磚有朱雀紋!”
胖子抄起洛陽鏟狠砸過去,磚塊應聲碎裂,石壁“轟隆隆”停止轉動。尖刺懸在半空,離白青羽的屏障只剩寸許距離。眾人剛松口氣,前方墓道盡頭突然傳來金屬齒輪轉動的轟鳴,兩扇刻著饕餮紋的石門緩緩開啟,門后涌出的不是墓室,而是一片翻涌的黑霧,隱約有磷火在霧中明滅。
“是尸毒霧。”白澤捏緊軟劍,指尖在劍柄符文上快速拂過,劍身泛起微光,“凌辰,你帶火折子嗎?尸毒怕明火?!痹捨绰湟?,黑霧中突然竄出幾道黑影,竟是渾身纏著腐布的“血尸”,指甲泛著青黑,直奔眾人面門抓來。
胖子抄起鏟子橫掃,卻被血尸抓住鏟頭,腥臭的尸液順著金屬柄往下滴。凌辰趁機甩出火折子,引燃隨身攜帶的硫磺粉,淡藍色火焰騰起,血尸接觸到火光便發(fā)出刺耳尖叫,腐布瞬間燃燒起來。吳邪注意到血尸腳踝處纏著的銅鈴,突然想起古籍記載:“別殺本體!鈴鐺是操控它們的機關!”
白澤手腕翻轉,軟劍如游魚般繞過血尸脖頸,精準挑斷銅鈴系帶。鈴鐺落地的瞬間,血尸轟然倒地,化作一堆腐布。黑霧卻因火焰灼燒愈發(fā)濃烈,石門后的齒輪轉動聲也越來越急。白青羽盯著石門上方的星圖浮雕,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枚刻著“玄武”的玉符:“按北斗方位走!跟緊我!”
眾人踩著他腳下的方位挪移,剛避開一道突然破土而出的青銅矛,身后的石門便“轟”地閉合。吳邪借著硫磺火光照向石壁,只見上面刻著的不是壁畫,而是密密麻麻的機關圖,圖中最深處的墓室中央,赫然懸浮著一口雕滿二十八星宿的青銅棺槨——而棺槨下方的地磚上,正蜿蜒著無數(shù)細小的裂縫,隱約有暗紅色液體從中滲出。
“那是……尸蟞王的巢穴?!绷璩蕉⒅芽p,匕首在掌心敲了敲,“剛才的機關獸、血尸,怕是都只是守棺的前陣?!卑诐赏讟?,忽然注意到棺蓋邊緣露出的半片衣角,布料上繡著的云紋竟與吳邪隨身帶的帛書紋路一模一樣。
“小心!”胖子突然將吳邪撲倒——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金色蟲子從裂縫中竄出,擦著吳邪發(fā)梢飛過,落地時竟將青磚蝕出個冒煙的小洞。白青羽臉色凝重:“是尸蟞王的子嗣,真正的麻煩……來了?!?/p>
墓道深處,青銅棺槨發(fā)出“咔嗒”輕響,棺蓋緩緩滑開一條縫隙,暗紅色霧氣從中翻涌而出,帶著腥甜的腐味。眾人握緊武器,腳下的青磚因尸蟞群的爬動而微微震顫。吳邪摸了摸懷中的帛書,忽然發(fā)現(xiàn)帛書邊緣正在發(fā)燙,上面的云紋竟像活了般,緩緩朝著棺槨的方向“流動”。
“看來……我找找對地方了?!卑诐商蛄颂虼浇牵泟Ψ墓饷⒋笫?,“凌辰,你斷后防尸蟞;青羽護好吳邪和胖子,我來開棺——記住,不管看到什么,都別分神!”
棺蓋徹底滑落在地的瞬間,墓室頂部的夜明珠突然全部亮起。眾人瞳孔驟縮——棺中躺著的不是尸體,而是個穿著古服的年輕人,面容竟與吳邪懷里的帛書畫像上的“墓主人”一模一樣,而他掌心緊握著的,正是半塊刻著“長生”二字的玉玨,玉玨缺口處,正對著吳邪腰間掛著的另半塊。
白澤盯著棺中人與吳邪腰間的玉玨,指尖輕撫過軟劍上斑駁的符文:“這玉玨的紋路、帛書的云紋,還有墓里機關都對著你腰間的半塊……”他忽然抬眼看向石壁上蜿蜒的機關圖,那些線條竟在夜明珠亮起后,隱隱勾勒出吳邪掌心的掌紋形狀,“從你拿到帛書開始,每一步都像被算準了。”
凌辰用匕首挑起一枚爬近的尸蟞,火光映得他眼底泛起冷光:“引我們來的人,知道墓里所有玄機,甚至……”他瞥向棺中人與吳邪相似的面容,“知道你和墓主人的關聯(lián)?!迸肿友柿搜士谒?,洛陽鏟重重磕在青磚上:“難不成這老粽子是吳邪祖宗?專門設局等后人來填坑?”
吳邪指尖觸到發(fā)燙的帛書,忽然想起接過帛書時,那個戴著斗笠的中年人說的話:“去長白山,找能拼合玉玨的人?!贝丝坦字杏瘾k的缺口正對著他腰間的半塊,仿佛天生一對。白青羽忽然指著棺底刻著的星圖:“北斗第七星的位置……是你出生那日的星象。”他聲音發(fā)沉,“這墓室根本就是按你的生辰八字布的局?!?/p>
墓道深處傳來齒輪倒轉的轟鳴,先前閉合的石門竟開始逆向開啟,涌進來的不再是黑霧,而是密密麻麻泛著熒光的尸蟞群。白澤突然將軟劍插入地面,符文光芒化作光墻擋住尸蟞,轉頭時眸色比劍身更冷:“引我們來的人,要的不是殺我們——”他盯著棺中玉玨,“是要讓這兩塊玉玨合璧?!?/p>
凌辰忽然嗅到空氣中泛起的異香,瞳孔驟縮:“是迷魂香!小心別——”話未說完,便見吳邪眼神突然發(fā)怔,腳步不受控地朝棺槨走去。胖子想拽住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雙腿發(fā)沉,仿佛被無形的手按住。白澤咬破舌尖,用痛意驅散眩暈,軟劍揮出一道劍風斬斷吳邪腰間的玉玨繩結:“別碰那玉玨!還記得帛書最后一頁的血字嗎?‘合玨者,引尸蟞王’——”
話音未落,棺底裂縫突然迸開,一只磨盤大小的尸蟞王破土而出,甲殼上的紋路竟與玉玨上的“長生”二字一模一樣。吳邪腰間的半塊玉玨突然飛起,與棺中玉玨在半空拼合,剎那間墓室震動,星圖浮雕亮起血色光芒,尸蟞王發(fā)出刺耳尖嘯,無數(shù)尸蟞順著裂縫爬滿四壁。
白青羽強撐著結印布下結界,指尖已滲出鮮血:“有人用‘借尸還魂’的局,拿吳邪當引子!玉玨合璧時,就是尸蟞王認主的時刻!”凌辰忽然將硫磺粉潑向尸蟞王,火光中瞥見棺中“墓主人”的指尖動了動,袖口滑落處,手腕內側竟有與吳邪一模一樣的紅痣——那根本不是尸體,而是個被封在棺中、等著借玉玨還魂的“活死人”。
“白澤!砍斷玉玨!”吳邪在眩暈中咬破舌尖,掏出懷中匕首擲向空中的玉玨,“他要的是完整的玨!不能讓他——”話未說完,便被尸蟞王的腥風掀翻在地。白澤凌空躍起,軟劍帶著符文光芒斬向玉玨,卻在觸到玉玨的瞬間,聽見墓道深處傳來低沉的笑聲,像是從無數(shù)具尸體的喉嚨里擠出來的:“等了三百年,終于等到血脈契合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