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指尖擦過靈劍上白青羽歪扭的刻痕,忽然聽見吳邪低笑一聲:“幻境里的爺爺會教你破鏡訣,可真實世界里的徒孫,只會把護(hù)符穗子纏得比劍穗還長。”他抬頭看見青羽正把透明蝶往凌辰斷劍上粘,發(fā)間銀蝶紙花被風(fēng)掀起邊角——那是方才在幻境里他虛構(gòu)的“爺爺”給的物件,此刻卻沾著真實的沙粒,在晨光里晃出細(xì)碎的光。
凌辰的斷劍忽然發(fā)出輕鳴,刃上映出吳邪蹲身系鞋帶的倒影——本該是幻境里的場景,此刻卻帶著真實的溫度。張起靈不知何時走到石門后,指尖撫過銀蝶浮雕的紋路,鏡片上倒映著沙地上四人交疊的腳印,比幻境里的影子多了道真實的磨損痕跡。黑眼鏡叼著棒棒糖敲了敲白澤劍柄:“小子,幻境里的‘護(hù)匙人’會發(fā)光,可現(xiàn)實里的護(hù)匙人啊,得先學(xué)會給同伴遞繃帶?!?/p>
他這才注意到吳邪手腕的傷滲出血跡,繃帶邊緣露出的銀蝶紋路并非幻境烙印,而是方才替他擋鏡光時真實的劃痕。白澤忽然笑了,神血順著指尖漫出,在吳邪繃帶邊緣凝出只極小的銀蝶——不是幻境里的虛影,是帶著體溫的、會隨呼吸輕顫的印記。“幻境里的影子需要光來救,”他指尖劃過青羽發(fā)間紙花,將其折成真正的銀蝶別在她發(fā)梢,“當(dāng)真實的影子……只需要知道,有人會在風(fēng)暴來臨時,把你的腳印踩進(jìn)自己的影子里?!?/p>
遠(yuǎn)處沙丘忽然泛起微光,張起靈的刀光劈開晨霧,驚起的透明蝶群不再是幻境產(chǎn)物,而是沾著神血香的真實蝶影。凌辰將斷劍插入沙地,劍柄處青羽的歪扭小劍旁,不知何時多了道張起靈隨手刻的刀痕——像極了幻境里沒拼完的蝶翼,卻在現(xiàn)實中補上了最真實的缺口。吳邪晃了晃手里的青銅鈴殘片,鈴聲里混著黑眼鏡哼的跑調(diào)曲子:“下一站啊,該讓幻境里的鏡靈看看,什么叫‘護(hù)匙人帶在身上的,從來不是武器,是把彼此影子縫在一起的線’?!?/p>
沙風(fēng)卷起銀鈴聲時,白澤望著面前真實的四人——青羽正把他的護(hù)符穗子往吳邪腕間纏,凌辰在給張起靈補畫護(hù)符上的簡筆小哥,黑眼鏡往他兜里塞了顆水果糖,糖紙印著“護(hù)匙人永不走散”的歪扭字跡。他忽然懂了——幻境里的“爺爺”教會他護(hù)著影子,可現(xiàn)實里的徒孫們,卻教會他讓影子不再害怕破碎。
靈劍出鞘時帶起的不再是幻境殘影,而是青羽昨夜真實系上的護(hù)符穗子。沙霧里翻涌的黑霧觸到他衣擺便化作光點——因為此刻他掌心握著的,不是幻境里的神血,是吳邪遞來的、帶著體溫的水壺;護(hù)在身后的,不是虛構(gòu)的血脈,是青羽攥緊他指尖時,真實的、帶著沙粒的顫抖。
“白家靈劍斬的從來不是影子,”他低頭蹭了蹭青羽發(fā)頂,看她把銀蝶紙花別在他劍柄,“是斬開所有讓你誤以為‘影子會丟’的幻境?!边h(yuǎn)處張起靈的刀光映出四人交疊的真實影子,沙地上的腳印不再是幻境里的光紋,而是深淺不一的、踩進(jìn)沙礫的痕跡——像株真正扎根的銀蝶花,花瓣邊緣泛著的不是幻境的微光,是“哪怕知道是夢,也要把彼此的影子,在現(xiàn)實里焐熱”的執(zhí)念。
下一場幻境或許還會來,但白澤看著青羽掌心真實的銀蝶印記,看著吳邪繃帶下滲血的傷口,忽然輕笑——原來最強(qiáng)的破鏡訣,從來不是識破幻境,是讓自己成為別人影子里,哪怕知道是虛構(gòu),也愿意賭上真實溫度的歸處。
風(fēng)卷著真實的沙粒掠過石門,他聽見青羽忽然說:“白澤,你的影子里……有糖紙響?!钡皖^看見自己兜里露出的糖紙角,印著吳邪歪扭的字跡:“給總沖在前面的傻子,護(hù)符不夠,糖來湊。”
遠(yuǎn)處凌辰的斷劍輕叩沙地,驚起的蝶群撲棱棱飛向真實的晨光。白澤忽然覺得掌心的靈劍輕了些——因為這次,他護(hù)著的不再是幻境里的血脈傳說,而是四個會在沙地上踩出真實腳印的人,他們的影子疊在一起,哪怕明知是幻境,也成了比任何真實都溫暖的、不會褪色的歸處。
畢竟啊,當(dāng)你愿意為某個人,把幻境里的執(zhí)念,活成現(xiàn)實里的習(xí)慣——那些所謂的真假,便在彼此交疊的影子里,長出了真正的光。
白澤指尖的神血在沙礫上畫出細(xì)碎的銀紋,像撒了把會發(fā)光的蝶鱗。他蹲下身時膝蓋蹭到青羽發(fā)梢,才發(fā)現(xiàn)他睫毛上還凝著幻境里的霧珠,指尖剛觸到她手腕,護(hù)符穗子上的銀蝶突然輕顫——那是他昨夜親手給他系的,穗子尾端還纏著半片真實的沙草。
“白青羽,該醒了?!彼穆曇艋熘h(yuǎn)處真實的風(fēng)聲,比幻境里的銀鈴聲更沉些。指腹擦過他眉心時,幻鏡殘留的鏡紋像碎玻璃般剝落,露出下方真實的紅痕——是方才躲避鏡光時,被沙礫劃破的細(xì)傷。他睫毛動了動,忽然攥緊他手腕,掌心的引魂匙碎片還帶著幻境的余熱:“白澤……你的影子沒丟吧?”
“沒丟。”他笑了,指尖凝出神血細(xì)鏈,輕輕纏住他腕間真實的紅繩——不是幻境里的銀鏈,是他從小戴到大的、繩結(jié)處還留著牙印的舊物,“你看,影子不僅沒丟,還沾了真實的沙粒?!?/p>
吳邪的睫毛在鏡片下顫了顫,最先醒的是握在掌心的玉佩——那不是幻境里的星點光紋,而是真實的血玉,邊角還留著他昨夜研究時蹭到的沙粒。白澤看見他指尖無意識地摸向手腕,那里纏著的繃帶滲著真實的血漬,是替凌辰擋鏡光時劃的?!盎镁忱锏臓敔斀塘四闫歧R訣?”吳邪啞著嗓子笑,指尖敲了敲白澤靈劍上真實的刻痕,“但現(xiàn)實里的‘醒’,得靠同伴拽著你的袖子喊‘該收劍了’?!?/p>
凌辰是被斷劍的震顫弄醒的。劍柄處青羽歪扭的刻痕還在,但掌心多了粒真實的水果糖——糖紙印著吳邪的字跡,邊角被幻境的黑霧蹭出淺灰印。他睜眼時正看見張起靈蹲在他身邊,指尖撫過他手背上的鏡紋殘印,那不是幻境的烙印,是真實的沙礫磨出的紅痕?!靶蚜?。”張起靈遞來水壺,壺身還帶著真實的體溫,“幻境里的劍會發(fā)光,現(xiàn)實里的劍……得先學(xué)會護(hù)著握劍的手?!?/p>
黑眼鏡是最后醒的,棒棒糖還叼在嘴里,卻不是幻境里的甜味——是真實的薄荷糖,涼意在舌尖炸開時,他看見白澤正把青羽往自己身邊推,發(fā)間的銀蝶紙花早換成了真實的枯葉?!皢眩诐蔁o數(shù)次當(dāng)‘喚醒者’,”他晃了晃手里真實的護(hù)符——上面“四人全家?!钡暮喒P畫被蹭花了些,吳邪的眼鏡歪得更厲害,“知道怎么叫醒睡在幻境里的人嗎?不是用神血,是把他們惦記的真實物件,塞到手里?!?/p>
白澤忽然想起青羽在幻境里說過的“影子不會丟”,此刻卻看見她正把真實的沙粒往他靈劍穗子里塞,說“這樣影子就有了重量”。他指尖劃過吳邪繃帶下真實的傷口,忽然懂了——喚醒沉睡者的從來不是什么高深訣術(shù),是讓他們觸到比幻境更暖的溫度:青羽攥著他真實的衣角,凌辰斷劍上有他親手刻的真名,吳邪玉佩映著的是他真實的眉眼,就連張起靈遞來的繃帶,都纏著他真實的神血香。
“下一次幻境……”白青羽忽然把真實的護(hù)符往他兜里塞,護(hù)符邊緣還留著她咬過的牙印,“我要先叫醒你。”沙風(fēng)掠過石門時,白澤聽見真實的銀鈴聲——不是幻境的錯覺,是遠(yuǎn)處商隊的駝鈴,混著白青羽哼跑調(diào)的歌。他低頭看見四人真實的影子交疊在沙地上,沒有幻境的光紋,卻有深淺不一的腳印,像扎了根的銀蝶花,花瓣邊緣沾著的不是微光,是真實的、會硌腳的沙礫。
原來喚醒沉睡的人,從來不需要劈開鏡面。只需要讓他們知道——哪怕在最深的幻境里,總有人會攥緊你的指尖,把真實的體溫,渡進(jìn)你以為是虛影的影子里。
白澤忽然輕笑,神血順著指尖漫出,在沙地上畫了只歪扭的小蝶——不是幻境的光紋,是白青羽小時候總畫錯的那種。他看見白青羽眼睛一亮,立刻蹲下來補了只更歪的小劍,旁邊是吳邪偷著畫的戴眼鏡小人兒,凌辰補了道斷劍的刻痕,就連張起靈都蹲下身,用刀尖添了筆蝶翼的紋路。
遠(yuǎn)處駝鈴聲漸近,白澤望著沙地上真實的涂鴉,忽然覺得掌心的靈劍輕得不可思議——因為此刻他護(hù)著的,不是幻境里的傳說,是四個會在醒來時互相拍掉沙粒、會把真實的糖果塞給彼此的人。他們的影子或許不再發(fā)光,卻比任何幻境都更暖——畢竟啊,能喚醒沉睡者的光,從來都是“有人在等你醒來,帶著你惦記的、真實的那口薄荷糖”。
“該走了?!眳切盎瘟嘶问掷镎鎸嵉乃畨兀可砩腺N著張歪扭的便利貼:“給總沖在前面的白澤,水比神血解渴?!卑诐山舆^時觸到瓶身的溫度,忽然想起幻境里青羽說的“影子歸處”——原來真正的歸處,從來不在鏡光里,而在這群人醒來時,互相遞著真實的繃帶、罵著“下次別傻沖”的煙火氣里。
風(fēng)卷著真實的沙粒掠過,白澤看著白青羽蹦跳著踩他的影子,凌辰和黑眼鏡拌嘴時把糖果扔向張起靈,吳邪蹲下身替他拂掉靈劍上的沙礫——忽然懂了:喚醒沉睡的大家,其實只是輕輕說一句“看,我們的影子,在現(xiàn)實里,也疊在一起了”。
而那些沒說出口的話,早跟著真實的駝鈴聲,融進(jìn)了沙地上那只歪扭的銀蝶里——那是比任何幻境都更真的光,是“我們在”三個字,在真實的沙礫里,扎下的根。
白澤提劍的指尖剛觸到古墓石門,身后布料摩擦聲陡然響起。白青羽攥著半塊沒吃完的水果糖,糖紙在風(fēng)里嘩啦作響:“誰說我要跟你——吳邪的放大鏡還在我兜里呢,我得去他那邊盯著壁畫!”話是這么說,腳尖卻往他方向蹭了蹭,發(fā)梢沾著的沙粒簌簌往下掉。
“別胡鬧?!卑诐蓜ι磔p轉(zhuǎn),銀蝶光紋在暮色里晃了晃,卻沒真的趕人,“古墓里鏡紋殘片多,跟著吳邪走中央?!彼鋈活D住,盯著少年護(hù)符穗子上晃蕩的沙草——是今早他替對方別上去的真實草葉,邊緣還帶著被牙咬過的毛邊。
“知道啦知道啦,啰嗦鬼?!鼻嘤鹜铝送律囝^,轉(zhuǎn)身時卻把兜里另一塊糖塞到他掌心,糖紙底下壓著張歪扭的簡筆畫:戴靈劍的白澤旁邊畫著只缺翅膀的蝴蝶,旁邊標(biāo)著“不許丟”三個歪字。他沒看見白澤指尖在糖紙上頓了頓,神血順著紋路漫出,悄悄在畫角添了片完整的蝶翼。
吳邪舉著放大鏡的手忽然頓住,鏡片反光里映出青羽蹦跳著跑過來的影子,鞋尖還踢飛顆真實的沙礫:“讓你盯著白澤別亂沖,怎么跑我這兒來了?”
“誰要盯他!”青羽嘴上硬著,卻乖乖蹲下來替他按住被風(fēng)吹亂的古籍,指尖無意識蹭過吳邪手腕的繃帶——那是前日替凌辰擋鏡光時留的真實血痕,繃帶邊緣還纏著白澤神血染過的銀線,“你、你才該小心,壁畫上的鏡紋看著像……”
話音未落,古墓深處忽然傳來劍刃磕在石壁上的脆響。白澤的靈劍光紋在暗處驟然亮起,卻混著聲悶哼——不是幻境里的虛影痛覺,是真實的石屑劃破手背的觸感。青羽猛地抬頭,看見吳邪已經(jīng)掏出了懷里的血玉,而自己指尖的引魂匙碎片正發(fā)著熱——那是白澤昨夜用真實神血重鑄的碎片,此刻正順著血脈傳來細(xì)碎的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