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站在青銅門前,黑金古刀突然震顫——刀身映出的白澤,瞳孔里的鎏金咒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逐漸吞噬本該屬于人的神色。他握緊刀柄,麒麟紋身順著脖頸爬上耳后,那是千年前白澤為護(hù)他種下的“心錨”,此刻卻在神力暴走的威壓下幾近碎裂。
“他在剝離人性?!苯庥瓿贾讣鈸徇^白澤鎖骨處的鱗片,那里本該有顆屬于凡人的痣,“重塑神格需要斬盡七情,可他忘了。。。。。。”扇面突然裂開道縫隙,露出藏在夾層的血書——清末解家樓主用心頭血寫的《白澤心經(jīng)》,“當(dāng)年他自愿碎神格入輪回,正是為了守住這顆凡人之心?!?/p>
凌辰舉著劍墜沖進(jìn)戲樓,墜子里的蟠桃核突然裂開,露出藏在深處的半顆蓮子——那是白澤千年前藏在解家祖墳的“情種”。“快看!”他指著蓮池,水面竟浮現(xiàn)出白澤歷世的記憶碎片:盛唐時為解家少女摘星,民國時替張起靈擋槍,現(xiàn)代為胖子修補(bǔ)破損的古董羅盤。。。。。。每段記憶都泛著溫暖的光暈,卻在觸及白澤的咒紋時瞬間消散。
白澤忽然起身,神君虛影在身后浮現(xiàn),龍角上掛著的銀鈴發(fā)出刺耳的尖鳴。他望向昆侖方向,界壁裂縫中滲出的不再是殘識,而是他親手?jǐn)財嗟摹扒榻z”——化作黑蓮纏向解雨臣的腳踝。解雨臣不躲不閃,任由黑蓮爬上心口,露出個帶血的笑:“原來神君的‘無心’,是用我們的羈絆煉的刀?”
張起靈的麒麟紋身突然突破枷鎖,化作實體踏碎虛空而來。麒麟張口咬住白澤的手腕,齒間溢出的不是血,而是千年間積攢的神力——每一滴都混著解家的蓮花香、張家的檀木味,還有人間煙火的溫暖。白澤瞳孔驟縮,咒紋鎖鏈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脆響,隱約可見鎖鏈深處跳動的金光。
“你說過,我的血是神元與凡血的共鳴。”解雨臣扯開衣領(lǐng),露出與白澤對應(yīng)的咒紋,指尖凝聚金血點(diǎn)在對方眉心,“那就讓我看看,被你鎖在心底的‘情’,到底是神的慈悲,還是凡人的貪心?!苯鹧獫B入咒紋的瞬間,白澤腦海里炸開驚雷——他看見自己在無數(shù)輪回里,為解雨臣折腰,為張起靈握刀,為凡人落淚。
界壁方向傳來轟然巨響,白澤的神君虛影與凡人之身劇烈震蕩。他望著解雨臣染血的扇面,忽然想起民國戲臺上,對方唱《白澤歸墟》時眼尾的紅——那是用他的神力點(diǎn)的朱砂。又轉(zhuǎn)頭看向張起靈,對方握刀的姿勢還是千年前他教的,刀柄處刻著“守”字,是用解家的魂血填的色。
“原來我從未真正無情?!卑诐奢p笑,咒紋鎖鏈寸寸崩裂,露出深處跳動的金色心臟——上面纏著解家的銀鈴線、張家的麒麟毛,還有無數(shù)凡人的祈愿。他抬手握住解雨臣的指尖,又輕輕拍了拍張起靈的肩膀,神力化作流螢修復(fù)兩人的傷痕,“只是神格太重,壓得這顆心快喘不過氣了?!?/p>
凌辰看著蓮池里重新盛開的雙蓮,發(fā)現(xiàn)每片花瓣上都映著白澤的笑——不再是神君的疏離,而是凡人的溫柔。胖子扛著洛陽鏟從墓里鉆出來,鏟頭掛著個古樸的木盒,盒蓋刻著“白澤情魄”四個字:“敢情神君把心藏在古墓里了?下次盜墓記得喊我當(dāng)向?qū)О。 ?/p>
白澤接過木盒,里面躺著的正是他碎神格時散落的“情魄”。他將情魄融入心臟,頓時感覺昆侖的雪不再刺骨,人間的煙火格外溫暖。解雨臣趁機(jī)將新刻的銀鈴系在他手腕,鈴面刻著“有心動念,方為真神”;張起靈則遞來新磨的刀穗,穗子上繡著雙蓮繞麒麟的圖案。
“以后做神還是做人?”解雨臣搖著折扇,扇面不知何時換成了《百情圖》,每幅畫里都有白澤的身影。白澤挑眉,抬手招來白鹿,鹿角上掛著戲服和道袍:“白天做你的神君,晚上做你的凡人——如何?”話音未落,戲樓檐角的銀鈴再次響起,這次帶著明快的韻律,像是心有了歸處的歡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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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處的青銅門不再嗡鳴,蓮池里的雙蓮樹結(jié)出了新的果實。白澤站在中間,左邊是遞來甜湯的解雨臣,右邊是默默替他整理袖口的張起靈,忽然明白:真正的神,從不是無心無情,而是愿以千萬種姿態(tài),守護(hù)人間的千萬種心動。
當(dāng)銀鈴聲再次響起時,白澤的心跳與凡人的脈搏同頻。他望著戲樓外的萬家燈火,終于懂得——這千年的輪回,不是為了成為高高在上的神君,而是為了在某個燈火闌珊處,握住那雙愿意陪他一起“有心有痛,有笑有淚”的手。
白澤指尖撫過蓮池水面,咒紋在掌心凝成羅盤模樣,指針卻始終在“吳三省”的方位上瘋狂打轉(zhuǎn)?!扒嚆~門后的時間線被攪成了亂麻,”他皺眉看著水面映出的無數(shù)重疊人影,有的穿著考古隊服,有的裹著黑金古刀的刀鞘,“就像有無數(shù)個吳三省同時存在于不同時空?!?/p>
吳邪攥緊手中的蛇眉銅魚,魚眼突然發(fā)出紅光,竟與白澤的咒紋共鳴,在虛空中投出段破碎畫面:雨林深處的古寨里,吳三省戴著的青銅面具上爬滿咒紋,身后站著的人穿著和張起靈同款的黑衣,卻在轉(zhuǎn)頭時露出半張白澤的臉。“這是。。。。。?!彼曇舭l(fā)顫,銅魚險些掉在地上。
“是我三百年前留下的分魂?!卑诐砂醋切凹绨?,神力順著接觸點(diǎn)涌入銅魚,畫面突然變得清晰——分魂正將枚刻著雙蓮的玉簡塞進(jìn)吳三省手里,“當(dāng)時陰司門異動,我怕自己隕落便留了后手,卻沒想到這分魂竟和吳三省的‘失蹤’糾纏在了一起?!?/p>
張起靈的麒麟紋身突然發(fā)燙,他摸出藏在衣領(lǐng)的青銅片——正是當(dāng)年從吳三省尸體旁找到的,上面的紋路竟與白澤分魂的咒紋吻合?!皶r間囚籠?!彼喍痰?,黑金古刀在地面刻出復(fù)雜陣圖,“有人用陰司門的禁術(shù),將吳三省困在了無數(shù)個‘過去’里?!?/p>
解雨臣搖著折扇湊近,扇骨輕叩銅魚:“還記得你在鏡兒宮看到的‘自己’嗎?”扇面浮現(xiàn)出吳邪在鏡中世界的倒影,“那些可能都是被分魂影響的‘殘影’,真正的吳三省。。。。。?!彼D了頓,目光落在白澤掌心的羅盤上,“或許在某個連神君都無法輕易涉足的時空夾縫?!?/p>
白澤忽然捏碎羅盤,咒紋化作千萬流螢飛向青銅門方向?!拔倚枰銈儙臀曳€(wěn)住現(xiàn)世的時間線,”他望向張起靈和解雨臣,鱗片已蔓延至耳后,“而我要去陰司門的‘時間墳場’,把那個偷用我分魂的家伙揪出來?!绷璩絼傄_口,卻見白澤抬手按住他后頸的劍墜:“這次別跟,那里連神的念力都能吞噬?!?/p>
吳邪忽然抓住白澤手腕,將三叔的筆記塞進(jìn)他掌心:“如果找到他,請告訴他。。。。。?!焙斫Y(jié)微動,終究沒說出后半句。白澤低頭看見筆記里夾著的老照片——吳三省摟著少年吳邪站在西湖邊,背后的雷峰塔上隱約有白澤用神力畫的鎮(zhèn)邪符。“我會帶他去看新的西湖雪景,”他輕聲道,指尖在照片上落下道金光,“就像當(dāng)年他帶小吳邪看荷花開那樣?!?/p>
界壁方向傳來白鹿的長鳴,白澤轉(zhuǎn)身時,解雨臣突然往他懷里塞了個銀鈴——鈴內(nèi)裝著解家歷代的魂血,“要是分魂失控,就用這個喚醒他。”張起靈則將黑金古刀遞過去,刀鞘里藏著張家祖?zhèn)鞯摹澳鏁r鏡”碎片:“可照見本心?!?/p>
白澤點(diǎn)頭,咒紋化作披風(fēng)裹住全身,鱗片在火光中映出“尋”字。當(dāng)他踏入青銅門的瞬間,蓮池水面突然沸騰,浮出無數(shù)刻著“吳三省”的玉簡——正是三百年前他分魂所贈。吳邪撿起枚玉簡,發(fā)現(xiàn)里面竟藏著段留言:“小邪,若你看見這些,說明白澤那家伙終于來接我了。別擔(dān)心,我在時間盡頭種了株雙蓮,等花開了,我就帶你去看。。。。。?!?/p>
胖子摸著洛陽鏟上突然出現(xiàn)的刻痕——“等我”兩個字用吳三省的筆跡寫的,鏟頭還沾著點(diǎn)新鮮的泥土,像是剛從某個時空帶回來的?!暗绵?,”他扛起鏟子往青銅門走,“既然神君去撈人了,咱就在這兒把時間線縫補(bǔ)好,省得那老狐貍回來罵咱們拖后腿!”
張起靈和解雨臣同時祭出麒麟紋與雙蓮印,在青銅門前布下護(hù)陣。吳邪望著門內(nèi)翻涌的金光,忽然想起白澤說過的話:“凡人最強(qiáng)大的,從來不是神力,而是無論多久都愿意等待的‘執(zhí)念’?!彼站o三叔的筆記,任由咒紋流螢鉆進(jìn)袖口——這次,他要做那個接住神與凡人的“網(wǎng)”,讓所有迷路的人,都能順著光,回家。
蓮池的雙蓮樹突然劇烈搖晃,落下的花瓣竟在水面拼出“歸”字。白澤的聲音從門內(nèi)傳來,帶著些微的笑意:“找到那家伙了,他居然在用我的分魂釣魚——釣的還是燭龍的殘識。等我把他拎出來,可得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偷用神力的下場’?!?/p>
吳邪望著天空,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飄起了細(xì)雨。雨滴落在他掌心,竟化作鎏金色的小魚,每尾魚眼里都映著三叔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