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38章 鎮(zhèn)魂珠（第5頁）

白澤深吸一口帶著青草味的空氣，臉上露出了真正輕松的笑容：“這次……我們真的回來了?！?/p>

白澤的話音像一塊冰，狠狠砸在四人心里，剛泛起的輕松瞬間凍結(jié)成霜。他扶著老槐樹的樹干，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剛恢復(fù)血色的臉又褪成蒼白，連呼吸都帶著顫抖：“別被這陽光騙了，你們看那些學(xué)生——他們的臉，從來沒變過。”

吳邪猛地抬頭看向操場，剛才還在嬉笑打鬧的學(xué)生，此刻動作像被按下了循環(huán)鍵，重復(fù)著抬手、奔跑、歡笑的動作，臉上的表情僵硬得如同蠟像，連陽光落在他們身上，都沒有留下半點影子。胖子揉了揉眼睛，工兵鏟“哐當(dāng)”砸在地上：“他娘的！還真是假的！這些玩意兒根本不是人！”

解雨臣走到最近的一個學(xué)生面前，細(xì)棍輕輕戳了戳對方的肩膀，細(xì)棍直接穿了過去，那學(xué)生卻像沒察覺一樣，依舊重復(fù)著抬手的動作。他收回細(xì)棍，眼神沉了下去：“是記憶碎片拼出來的虛影，和之前石殿里的黑霧一樣，都是深淵意志用來迷惑我們的。”

張起靈握著鎮(zhèn)淵劍的手緊了緊，劍身的金色紋路徹底暗了下去，連一絲微光都不再閃爍。他看向?qū)W校的大門，大門緊閉著，門楣上“育才中學(xué)”四個字泛著詭異的黑氣，像是在嘲諷他們的掙扎：“它在不斷加固幻境，我們的力量……在被一點點抽走?！?/p>

吳邪摸了摸口袋里的避邪玉佩，玉佩已經(jīng)徹底亮了，藍(lán)光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看向白澤，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你之前說學(xué)校是它的起源地，那總有能徹底打破幻境的辦法吧？比如找到當(dāng)年大火的真相，或者毀掉那棵老槐樹？”

白澤搖了搖頭，苦笑著看向老槐樹，槐樹上的黑色藤蔓不知何時又纏了上來，只是這次的藤蔓更粗、更密，甚至能看到藤蔓里隱約流動的黑色霧氣：“沒用的。我們從踏入墓室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成了它的‘養(yǎng)料’——它困住我們，不是為了吞噬，而是為了用我們的意識，永遠(yuǎn)維持這個幻境?！?/p>

“維持幻境？”胖子的聲音拔高，“它吃飽了撐的？把我們困在這里有什么用？”

“因為它早就被當(dāng)年的封印傷了根本，只能靠吞噬活人的意識維持存在?！卑诐傻穆曇粼絹碓降停袷窃谡f給四人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們五人的血脈，都和當(dāng)年的封印者有關(guān)，我們的意識比普通人更強，能讓它維持更久的穩(wěn)定……它根本沒打算讓我們出去，這里就是我們的終點?！?/p>

石縫里突然涌出黑色的霧氣，順著操場的地面蔓延，所過之處，那些學(xué)生虛影紛紛消散，只剩下一片漆黑。教學(xué)樓的窗戶里，開始傳出凄厲的哭聲，像是無數(shù)人在同時哀嚎，聽得人頭皮發(fā)麻。解雨臣立刻擋在吳邪和白澤身前，細(xì)棍橫在胸前：“它開始收縮幻境了，再不想辦法，我們會被徹底困在黑暗里?！?/p>

張起靈沒有說話，突然朝著學(xué)校的教學(xué)樓沖去。他一腳踹開教學(xué)樓的大門，里面一片漆黑，只有走廊盡頭的一間教室亮著燈。他剛要進(jìn)去，黑色霧氣突然從教室里涌出來，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朝著他抓去。張起靈揮劍斬去，金色劍氣卻只在黑霧上劃開一道口子，瞬間又被補上。

“別進(jìn)去！那是它設(shè)的陷阱！”白澤大喊著，從懷里掏出最后一張符紙，符紙在空中燃燒起來，化作一道金光，暫時擋住了黑霧的攻擊，“那間教室，是當(dāng)年大火的起點，也是它意識最集中的地方，進(jìn)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

吳邪跑到張起靈身邊，看著那間亮著燈的教室，突然想起了小時候的夢境——夢里的教室，就是這樣亮著一盞孤燈，黑板上寫著無數(shù)扭曲的字，而自己就坐在教室里，永遠(yuǎn)找不到出口。他渾身一顫，拉著張起靈后退：“別去……里面不對勁?！?/p>

黑霧越來越濃，已經(jīng)將整個操場都籠罩了，只剩下五人周圍的一小塊地方還能看到彼此。白澤看著四人，眼神里充滿了愧疚：“是我害了你們……如果不是我?guī)銈儊砟故?，你們也不會被困在這里?！?/p>

“說這些沒用。”胖子拍了拍白澤的肩膀，工兵鏟在手里轉(zhuǎn)了個圈，“反正都這樣了，大不了跟它拼了！就算出不去，也不能讓它好過！”

解雨臣點了點頭，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胖子說得對，就算是幻境，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白澤，你再想想，它有沒有什么弱點？比如害怕什么東西，或者有什么它無法模仿的東西？”

白澤愣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對了！情感！它能模仿我們的記憶，卻模仿不了我們之間的情感！我們五人一起經(jīng)歷的事情，那些真實的喜怒哀樂，是它無法復(fù)制的！如果我們能把這些情感匯聚起來，或許能暫時沖破它的束縛，找到真正的出口！”

吳邪立刻明白了白澤的意思，他看向張起靈、胖子和解雨臣，眼中充滿了堅定：“好！我們試試！不管能不能成功，我們都要一起面對！”

張起靈點了點頭，伸出手，吳邪、胖子和解雨臣也立刻伸出手，四只手緊緊握在一起。白澤看著他們，也伸出手，放在四人的手上。五人的手緊緊相握，一股溫暖的力量從他們的掌心匯聚起來，逐漸形成一道金色的光團，光團越來越亮，驅(qū)散了周圍的黑色霧氣。

黑霧劇烈地翻滾起來，像是在憤怒地咆哮，卻無法靠近那道金色的光團。白澤看著光團，臉上露出了一絲希望：“有用！它在害怕這股力量！我們再加把勁，一定能找到真正的出口！”

然而，就在光團即將沖破黑霧的時候，黑霧突然變得更加濃郁，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黑霧中傳來，將五人的手強行分開，金色的光團也瞬間消散。那道冰冷空洞的聲音再次響起：“別白費力氣了，你們的情感，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什么都不是……”

黑霧朝著五人猛撲過來，將他們緊緊包裹住。吳邪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耳邊傳來無數(shù)人的低語聲，像是在勸他放棄，又像是在引誘他沉淪。他想掙扎，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暗吞噬一切。

當(dāng)吳邪再次睜開眼睛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那間熟悉的墓室里，墻壁上的金色符文依舊閃爍著光芒，插在凹槽里的鎮(zhèn)淵劍也沒有任何異常。胖子、解雨臣和張起靈就站在他身邊，白澤也好好地站在一旁，臉上帶著輕松的笑容：“太好了，我們終于逃出來了！”

吳邪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他看向胖子：“胖子，我們之前不是在學(xué)校的幻境里嗎？怎么突然回到這里了？”

胖子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什么學(xué)?；镁常课覀儎偛琶髅骶褪前焉顪Y意志的核心毀掉了，然后就回到這里了??！你是不是太累了，出現(xiàn)幻覺了？”

吳邪又看向解雨臣和張起靈，他們也都點了點頭，說剛才的經(jīng)歷就是毀掉核心，然后回到墓室。吳邪心里充滿了疑惑，他看向白澤，白澤卻避開了他的目光，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吳邪突然注意到，白澤的手指上，有一道新鮮的傷口，那道傷口的形狀，和他之前在學(xué)校幻境里，白澤劃破手掌催動鎮(zhèn)魂珠的傷口一模一樣。他心里咯噔一下，一個可怕的念頭涌上心頭：他們，真的逃出來了嗎？還是說，這只是深淵意志制造的，又一個新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