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也看出了關鍵。這些陰兵明顯是被吳三省操控的,只要拿下他,陰兵自然會散去。他瞅準一個空隙,繞到吳三省側面,工兵鏟帶著風聲劈向他的左肩——他不想傷三叔,只想讓他失去行動力。
吳三省卻像是背后長了眼,側身避開的同時,短刀反手刺來,直取吳邪心口!
“小心!”張起靈見狀,不顧身后陰兵的長戈,猛地撲過來擋在吳邪身前,短刀“噗嗤”一聲刺進了他的后背!
“小哥!”吳邪目眥欲裂。
張起靈悶哼一聲,反手一刀劈在吳三省的左臉上,黑金古刀的寒氣瞬間凍結了那片皮膚,吳三省左眼的紅光驟然黯淡,慘叫著后退了幾步。
隨著他受傷,那些陰兵的身形也開始變得透明,金戈鐵馬的聲響漸漸消失,云層里的虛影如同潮水般退去。
“你……”吳三省捂著流血的左臉,看著張起靈的眼神里充滿了怨毒,“張起靈,你果然還是跟當年一樣,非要壞我的事!”
張起靈沒說話,只是拔出后背的短刀,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藍色連帽衫。他踉蹌了一下,被吳邪連忙扶住。
“小哥!”吳邪看著他蒼白的臉,心里又疼又怒,轉身瞪向吳三省,“你連小哥都敢傷!”
吳三省看著漸漸散去的陰兵,臉上露出一絲絕望,隨即又變得瘋狂:“散了又怎樣?我還有后手!那扇門已經開了縫隙,用不了多久,就算沒有陰兵,‘它們’也會自己爬出來!”
他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個黑色的珠子,那珠子上布滿了孔洞,里面似乎有無數(shù)蟲子在蠕動?!斑@是‘尸蹩王’的卵,是我在蛇沼最深處找到的,就讓它們陪你們玩玩!”
他將珠子往地上一摔,珠子裂開,無數(shù)只指甲蓋大小的黑色蟲子涌了出來,朝著眾人爬去,所過之處,地面的草葉瞬間枯萎。
“是尸蹩!”吳邪臉色大變,這玩意兒他在七星魯王宮見過,被咬一口就會變成粽子。
解雨臣反應極快,掏出火折子點燃了身上的聚陽符,將符紙往尸蹩群里一扔,金色的火焰瞬間燃起,尸蹩發(fā)出滋滋的焦糊味,成片地死去。但還是有幾只繞過火焰,朝著張起靈爬去——它們似乎對血液格外敏感。
張起靈忍著劇痛,抬手按在地上,黑金古刀的刀身插入泥土,一股寒氣順著刀身蔓延開,地面瞬間結了一層薄冰,那些尸蹩被凍住,動彈不得。
吳三省見狀,知道大勢已去,怨毒地看了眾人一眼,轉身就往山后跑。
“別讓他跑了!”吳邪喊道。
張起靈卻搖了搖頭,聲音虛弱:“他跑不掉……那邊有‘密洛陀’。”
吳邪一愣,密洛陀是廣西巴乃那邊的邪物,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但他看著張起靈越來越差的臉色,也顧不上追吳三省了,連忙扶著他坐下。
白澤立刻上前,從懷里掏出傷藥:“他失血太多,還中了尸蹩王卵的毒,得趕緊找地方處理?!?/p>
解雨臣看了一眼吳三省逃跑的方向,那里的山林深處隱約傳來一聲慘叫,隨后便沒了動靜。他皺了皺眉,沒再追究,轉身道:“先回村子處理傷口,剩下的事,以后再說?!?/p>
眾人攙扶著張起靈往村里走,吳邪回頭看了一眼山后,心里五味雜陳。三叔跑了,但他說的“門”和“它們”到底是什么?還有小哥剛才說的“密洛陀”,又藏著什么秘密?
陽光重新穿透烏云,照在滿是狼藉的村口,劉老五癱在地上瑟瑟發(fā)抖,齊先生的尸體已經開始僵硬。吳邪看著懷里那枚漸漸恢復溫潤的養(yǎng)魂玉,忽然覺得,這枚玉佩上的紋路,似乎和爺爺筆記里畫的某個符號,一模一樣。
他低頭看向靠在自己懷里、臉色蒼白的張起靈,又看了看身邊神色凝重的解雨臣、霍秀秀他們,深吸了一口氣。
不管前路還有多少危險,不管三叔背后還藏著多少秘密,他都必須走下去。不為別的,只為身邊這些不能失去的人,也為了揭開那個橫跨了幾代人的終極謎團。
山風吹過,帶著遠處礦區(qū)的腥氣,也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屬于陰兵的寒意。吳邪握緊了養(yǎng)魂玉,指尖傳來玉石的微涼,像是在提醒他——這場博弈,才剛剛進入最關鍵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