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3章 沒想到連白澤都被騙過去了（第1頁）

海風(fēng)突然變得刺骨，剛才還暖融融的陽光像被蒙上了層灰布，瞬間黯淡下來。白澤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猛地變得銳利，死死盯著吳邪身后的沙灘。

“不對?！彼穆曇舭l(fā)緊，完全沒了剛才的輕松，“這陽光是假的，海風(fēng)也是假的——我們根本沒出來！”

吳邪一愣，剛想回頭，就被白澤猛地拽開。一道慘白的影子從沙地里竄出來，帶著腥腐的寒氣擦著吳邪的衣角掠過，沙灘上留下一道深溝，沙子竟在瞬間凝結(jié)成霜。

“這是……白霜影子！”胖子舉起兵工鏟，臉色驟變，“怎么可能？！淵珠不是碎了嗎？”

白澤沒答話，右手在腰間一抹，不知何時(shí)多了柄通體瑩白的靈劍，劍身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他盯著那道重新潛入沙地的影子，又看了眼遠(yuǎn)處模糊的漁船——那船的帆一動不動，像是幅僵硬的畫。

“從我們跳進(jìn)洞口開始，就還在幻境里。”白澤的聲音帶著咬牙的力道，靈劍劍尖微微顫抖，“淵珠碎的時(shí)候，我看到它的影子鉆進(jìn)了吳邪的傷口里！”

吳邪心頭一沉，低頭看向手心的結(jié)痂，那里果然隱隱傳來熟悉的灼痛感，比在古墓里時(shí)更甚。張起靈已經(jīng)擋在他身前，古刀出鞘，淡金色的眼眸死死鎖著沙地，那里正鼓起一道蜿蜒的沙脊，朝著吳邪快速游來。

“它附在你身上了?！睆埰痨`的聲音比刀還冷，“它在模仿真實(shí)場景，讓我們放松警惕，好徹底吞噬你的意識。”

沙脊突然在吳邪腳邊炸開，無數(shù)白霜凝成的手爪從沙子里伸出來，抓向他的腳踝。白澤的靈劍搶先一步劈下，劍光掃過之處，白霜瞬間消融，卻又在眨眼間重新凝聚，而且比之前更濃稠。

“纏住它！”白澤沖張起靈喊，靈劍舞得密不透風(fēng)，將涌來的白霜層層隔開，“它的本體在吳邪傷口里，必須逼它出來！”

胖子也反應(yīng)過來，用工兵鏟在吳邪周圍鏟出一圈沙溝，試圖阻止白霜蔓延?？赡切┌姿裼猩频?，順著鏟柄往上爬，嚇得他趕緊扔掉鏟子，徒手去掰——卻被凍得指尖發(fā)麻。

“吳邪！集中精神！”張起靈突然抓住吳邪的肩膀，古刀反手抵在他的結(jié)痂處，“用你的意識對抗它！它在怕你清醒！”

手心傳來尖銳的刺痛，像是有東西要從皮肉里鉆出來。吳邪咬緊牙關(guān)，腦子里拼命回想古墓里的星圖、龜甲、還有那些犧牲者的白骨——那些真實(shí)的恐懼，竟比眼前的“沙灘”更有力量。

“啊——”他猛地低吼一聲，手心的結(jié)痂突然裂開，一道漆黑的影子從傷口里竄出來，在空中化作淵珠的模樣，卻比之前小了數(shù)倍，通體漆黑，散發(fā)著怨毒的氣息。

“就是現(xiàn)在！”白澤眼中精光一閃，靈劍脫手飛出，化作一道白光直刺黑影。張起靈的古刀同時(shí)劈下，兩道寒光交織成網(wǎng)，將黑影死死困在中央。

黑影發(fā)出刺耳的尖嘯，猛地膨脹起來，竟化作無數(shù)張人臉，都是之前在古墓里見過的犧牲者，朝著四人撲來。

“他娘的拼了！”胖子撿起工兵鏟，閉著眼往前亂揮，竟也拍碎了幾張人臉。

吳邪看著那些痛苦的人臉，突然想起淵珠“以血為引”的特性，他抓起地上的碎石，狠狠砸向自己的手心傷口，鮮血涌出的瞬間，他將血甩向黑影。

“滋啦——”鮮血落在黑影上，像是滾燙的油澆在冰上，那些人臉發(fā)出凄厲的慘叫，瞬間消融。黑影劇烈掙扎，卻被靈劍和古刀的光芒越收越緊，最終縮小成一點(diǎn)，“噗”地一聲熄滅了。

隨著黑影消失，周圍的景象開始扭曲。沙灘、陽光、大?！癖蝗喟櫟漠嫾?，漸漸褪色、剝落，露出后面熟悉的石壁——他們竟還在主墓室的石廳里，盤龍石柱已經(jīng)碎裂，地面的洞口還在，只是下面不再是風(fēng)聲，而是死寂。

吳邪癱坐在地上，看著自己手心的傷口，那里的灼痛感終于徹底消失了。白澤拄著靈劍喘氣，劍身上還殘留著黑色的污漬；胖子一屁股坐在碎骨堆里，抹了把臉，全是冷汗；張起靈收刀入鞘，走到吳邪身邊，蹲下身，用干凈的布條仔細(xì)幫他纏好傷口，動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輕柔。

“這次……是真的結(jié)束了？”胖子聲音發(fā)虛。

白澤點(diǎn)頭，靈劍上的污漬漸漸褪去：“淵珠的本體被滅了，幻境再也撐不住了。”他看向洞口，那里隱約透出微光，“這次的光，是真的?！?/p>

吳邪看著張起靈低垂的眉眼，突然笑了。雖然還在冰冷的古墓里，雖然渾身是傷，但掌心傳來的布條觸感，同伴粗重的呼吸聲，還有遠(yuǎn)處真實(shí)的微光……都在告訴他：

這次，沒騙你。

四人順著石廳的洞口往下走，腳下的石階潮濕滑膩，沾著不知積了多少年的青苔。白澤走在最后，靈劍的瑩光在身后拖出長長的影子，照亮石階縫隙里嵌著的細(xì)碎白骨。

“我說這路怎么越走越往下？”胖子抓著巖壁上的凸起，喘著氣抱怨，“不是說出口朝上嗎？”

吳邪回頭看了眼，白澤的臉色比剛才更差，靈劍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接觸不良的燈泡?！澳阍趺戳?？”他問。

白澤沒答話，突然停住腳步，劍尖在身前的石階上劃了道線。“你們看?！彼穆曇舭l(fā)顫，指著自己的腳印——剛才明明往前走了三步，腳印卻還停留在線后面，和起步時(shí)的位置分毫不差。

胖子愣了愣，往前跑了幾步，再回頭時(shí)差點(diǎn)嚇掉下巴：“他娘的！我怎么還在這兒？！”他明明跑出了七八步遠(yuǎn)，腳印卻像被釘死在原地，和白澤劃的線隔著半尺距離。

張起靈的臉色沉了下來，他走到石階轉(zhuǎn)角處，伸手摸了摸巖壁，指尖沾到層黏糊糊的東西，湊近一看，竟是之前在耳室見過的白霜，只是顏色更淡，幾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