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會覺得悶得更厲害?”
他繼續(xù)追問,試圖找到誘因,“想到某些事?看到某些東西?還是……沒有任何原因?”
無一郎偏著頭,認真地思考著,過了好一會兒,才緩慢地搖了搖頭:
“不知道?!?/p>
“有時候,突然就……悶了?!?/p>
無一郎這句話說得極其自然,仿佛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就像說“下雨了要打傘”一樣理所當然。
“但是,”
他抬起那雙琉璃色的眼眸,目光清澈地望向僵在原地的“醫(yī)生”,補充道,“聞到二哥身上的香,就不悶了。”
“……”
他徹底懵了。
面具后的表情恐怕已經(jīng)凝固,大腦再次陷入短暫的宕機狀態(tài)。
這算什么,他的體香成了治療霞柱心理問題的特效藥?這比任何疑難雜癥都讓他感到棘手和……荒謬。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臂,自己嗅了嗅。
除了常年沾染的、連蝶屋濃郁藥草味都無法完全掩蓋的,那點他自己早已習(xí)慣的、近似草木與初雪混合的干凈氣息外,他實在聞不出有什么特別之處,更別提能起到“疏解胸悶”的神奇功效。
這難道又是無一郎某種獨特的、象征性的心理投射?將對他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二哥”的依賴和安全感,具象化成了某種氣味上的依戀?
他看著無一郎那純粹得不含一絲雜質(zhì)的眼神,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承認?那豈不是坐實了這詭異的“療效”,以后難道還要他當個人形熏香?否認?可看無一郎的樣子,這感受對他而言又是如此真實。
他張了張嘴,半天,才擠出一句干巴巴的話:
“是……是嗎……那,那挺好……”
這情況,已經(jīng)完全超出他的專業(yè)范疇和應(yīng)對能力了。
他現(xiàn)在只想立刻去找蝴蝶忍,把這燙手山芋連同這個離奇的“新發(fā)現(xiàn)”一起,原封不動地扔還給她。
他正絞盡腦汁思考著如何應(yīng)對這“體香依賴癥”,還沒理出個頭緒,時透無一郎就像一只認準了主人的小貓。
又一次不管不顧地撲了上來,雙臂環(huán)住了他的腰,臉頰習(xí)慣性地在他胸前蹭了蹭,尋找著那令他安心的氣息來源。
“……”他舉著雙手,僵在半空,徹底無語了。這孩子是屬牛皮糖的嗎?
算了,先解決另一個問題。他試著推開他一點,保持點距離,用商量的語氣說:
“無一郎,你看,總是悶著也不好。要不要……跟二哥一起去訓(xùn)練?”
他試圖用“二哥”的身份引導(dǎo)他活動身體,或許體能消耗能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
無一郎立刻搖了搖頭,回答得干脆利落:“不愿意?!?/p>
“為什么?”他耐著性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