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蝴蝶忍留給他的這個“課題”,比預想中還要……有意思。
他放下筆,沒有立刻說話,只是安靜地觀察著站在房間中央的時透無一郎。
少年身形單薄,眼神空茫,像是一縷迷途的霞光,找不到歸處。
“坐?!彼噶酥概赃叺淖鴫|,聲音透過面具傳來,比平時更溫和些。
無一郎遲疑了一下,還是依言走過去,端正地跪坐下來,姿勢標準得像是人偶,目光卻依舊沒有焦點。
“忍…有任務?!?/p>
無一郎忽然開口,聲音很輕,像是在陳述,又像是在向自己確認更換醫(yī)生的原因。
“嗯?!彼麘艘宦?,沒有多做解釋,轉(zhuǎn)而問道:“吃飯了么?”
無一郎緩慢地搖了搖頭。
他起身,從柜子里取出一個食盒——里面是今早特意多留的幾只軟殼蟹,還保持著酥脆。
又倒了一杯溫熱的蕎麥茶,一起推到無一郎面前。
“先吃。”他說。
無一郎看著食盒里金黃的炸蟹,空茫的眼神微微動了一下。
他記得這個味道。
昨天早會上,就是這個特別的香味。
他猶豫地拿起一只,小口咬下。咔嚓的輕響在安靜的辦公室里格外清晰。
“好吃?!彼p聲說,像是無意識的低語。
“嗯?!?/p>
他又應了一聲,坐回原位,不再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窗外,留給少年足夠的空間。
陽光透過窗欞,在榻榻米上投下溫暖的光斑。辦公室里只剩下細微的咀嚼聲和茶水的熱氣裊裊升起。
有時治愈常常就是這樣——不必急于追問,不必刻意引導。
只需要提供一個安全的角落,一頓溫熱的飯食,和一份安靜的陪伴。
當無一郎吃完最后一只蟹,放下茶杯時,眼神似乎比剛進來時稍稍清明了些許。
他這才轉(zhuǎn)回視線,輕聲問:
“要下棋嗎?”
無一郎抬起頭,琉璃色的眼眸里第一次映出了他的倒影。
他見無一郎搖頭,并不意外,也不著急。忽然,他抬手將臉上的面具正了正,整個人的氣質(zhì)隨之一變,連帶著聲音也揚起了幾分跳脫的調(diào)子——屬于“波波塔塔維奇”的表演時間到了。
“哎呀呀~不會下棋?沒關系沒關系!”
他站起身,動作略顯夸張地揮了揮手,“跟老頭子我來!帶你去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