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放空,唯有額頭上那一點(diǎn)微熱的觸感,無比真實(shí)地提醒著她——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不是夢。
夕陽的暖光為她的側(cè)影鍍上一層金邊,卻無法驅(qū)散她周身驟然升騰的熱意。
蝴蝶忍依舊維持著那個托腮仰望的姿勢,僵硬得如同石雕。
可是,那原本白皙如玉的臉頰,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漫上一層緋紅,起初是淡淡的粉,隨即越來越濃,如同晚霞浸染,最終化作一片滾燙的、幾乎要滴出血來的酡紅。
她的大腦仿佛被投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空白之中。
所有的算計(jì)、所有的狡黠、所有準(zhǔn)備好的后續(xù)“進(jìn)攻”方案,都在那個帶著草藥味、力道不輕的親吻落下的瞬間,被炸得粉碎,煙消云散。
腦子里一片空白。
是真的空白。
什么“報(bào)復(fù)”,什么“糾纏”,什么“看他能忍到幾時”……這些盤旋了許久的念頭,此刻連個影子都抓不住了。
只剩下額頭上那一點(diǎn)清晰無比的、微微刺麻的觸感,在反復(fù)回放、放大,灼燒著她的神經(jīng)。
他手掌覆上她眼睛時的溫?zé)岷秃诎怠拷鼤r帶來的、混合著草藥清苦的獨(dú)特氣息……還有最后,那一下,算不上溫柔,甚至帶著點(diǎn)……懲罰意味的觸碰……
“嗡——”
耳朵里也開始嗡嗡作響,外界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只有她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聲,在空白的腦海里咚咚作響,震耳欲聾。
她下意識地抬起手,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那里仿佛還殘留著那份不容置疑的觸感。
“……”
她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臉上的紅暈不僅沒有消退,反而因?yàn)橹讣獾挠|碰和內(nèi)心的混亂,變得更加鮮艷欲滴。
她就這樣呆呆地坐在小板凳上,在漸沉的暮色中,變成了一尊徹底死機(jī)、只會不斷升溫的紅色雕塑。
什么蟲柱的優(yōu)雅,什么算計(jì)的精明,在此刻全都蕩然無存。
只剩下一個被一個出乎意料、簡單粗暴又……該死的有效的“反擊”,徹底打懵了的、臉紅到快要冒煙的女人。
“忍大人!忍大人!”
神崎葵清脆而略帶急切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像是一根針,猝然刺破了那層將蝴蝶忍緊緊包裹的、充斥著空白與滾燙熱意的屏障。
“煉獄大人他們都在議事廳等著了,會議要開始了!”
小葵跑到后院,看到蝴蝶忍還維持著一個有些古怪的姿勢坐在小板凳上,不由得愣了一下,尤其是看到她臉上那不正常的、極其顯眼的紅暈時,更是嚇了一跳。
“忍大人?您……您的臉好紅??!是哪里不舒服嗎?是不是又……”
小葵的聲音里立刻充滿了擔(dān)憂,下意識就想到了之前吐血的事情。
這聲詢問如同冷水潑面,讓蝴蝶忍猛地一個激靈,渙散的瞳孔驟然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