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57章 潛行（4）（第2頁）

而總領(lǐng)則走到窗邊，透過縫隙觀察著外面依舊燈火通明的游郭街道，那滑稽的向日葵面具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突兀又神秘。

蝴蝶忍依舊挽著他的手臂，看著窗外，輕聲笑道：“‘家族混亂’？你還真敢說?！?/p>

總領(lǐng)頭也沒回，聲音透過面具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不然呢？難道要解釋清楚女裝、男扮女裝、女扮男裝，以及我們倆的真實關(guān)系？”

好吧，比起那個，“家族混亂”確實是個更簡單粗暴且合理的借口。

窗外的喧囂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房間里只剩下兩人輕淺的呼吸聲。

總領(lǐng)望著樓下街道上川流不息、尋求歡愉的人群，那滑稽的向日葵面具似乎也染上了一層落寞。

他忽然開口，聲音透過面具，帶著一種罕見的、仿佛穿透了漫長時光的悠遠(yuǎn)：

“其實，我在以前……和我?guī)煾缸^市，經(jīng)常來這種地方?！?/p>

蝴蝶忍原本靠在他身上把玩著他衣袖的手指微微一頓。她知道“座頭市”這個名字，他偶爾會提起，帶著戲謔，說那是個厲害的瞎眼老賭棍，教了他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一直以為，那只是他慣常的、用來掩飾真實過往的玩笑話之一。

她抬起頭，試圖透過面具的孔洞看清他的眼神，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試探：“你……真的認(rèn)真的？”

他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回頭，依舊望著窗外，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真實。

“我當(dāng)然知道你不信?！?/p>

他頓了頓，仿佛在組織語言，回憶著那些塵封的歲月。

“但無論信不信，我以前對這種地方，還是有很多……情感的?！?/p>

“情感？”蝴蝶忍微微蹙眉，這個詞用在魚龍混雜的游郭上，顯得有些奇怪。

“因為這里有很多情報?！?/p>

他解釋道，聲音里透出一絲當(dāng)年那個桀驁少年的影子。

“三教九流，達官顯貴，失意浪人，隱藏的強者……消息在這里流轉(zhuǎn)。而我需要情報，需要知道哪里有名師，哪里有秘技，哪里有值得挑戰(zhàn)的強者。我當(dāng)時……就是那么好強?！?/p>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窗外的燈火在他面具上投下變幻的光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xù)開口，語氣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懷念和酸楚。

“我在這里結(jié)識了很多人，大多數(shù)……是我?guī)煾附唤o我認(rèn)識的?！?/p>

他的聲音里帶著對那位老人的追憶，“他教我認(rèn)人，什么人該信，什么人不該信，怎么從他們的眼神、話語里分辨真假……”

他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帶上了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

“老實說，我很想他。他……就像我親爺爺，把所有他覺得有用的、能讓我活下去的東西，都教給了我?！?/p>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