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您寫給我的每一封信,都按照日期,好好地收藏在一個盒子里呢。保存得很好哦?!?/p>
這是她最后的試探,也是她心中對這段“友誼”最珍視的證明。
他看著她,看著她那努力維持的、帶著期待的笑容。院子里只有寒風刮過的聲音。
然后,他開口了,聲音平穩(wěn)得沒有一絲漣漪,清晰地吐出兩個字:
“燒了?!?/p>
不是“丟了”,不是“忘了”,也不是“收起來了”。
是“燒了”。
一種徹底的、不留絲毫痕跡的、帶著決絕意味的處置方式。
“……”
蝴蝶忍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了。
那雙總是含著溫柔笑意的紫色眼眸,瞳孔微微放大,清晰地映照出他毫無變化的臉。
她似乎沒能立刻理解這兩個字的含義,或者說,她理解了,但巨大的沖擊讓她一時無法反應。
燒了?
那些她傾注了心思、分享了生活、表達了關懷的信件?
那些他后來“認真”回復、構建起她心中那座交流橋梁的信件?
她小心翼翼珍藏起來的、視若珍寶的往來……
被他,燒了?
一旁的甘露寺蜜璃驚恐地捂住了嘴,大眼睛里充滿了難以置信和心疼。
寒風卷起地上的幾片枯葉,打著旋兒,從兩人之間無聲地掠過。
現實,用最殘酷的方式,碾碎了她所有基于文字的幻想。
沒有什么內心的溫柔轉變,沒有什么笨拙的真誠。
只有“燒了”這兩個字,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捅穿了她一直以來的自欺欺人,也徹底斬斷了那根她以為連接著兩人的、纖細的線。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蝴蝶忍臉上的笑容如同風干的石膏,一點點剝落,最終只剩下一種空白的怔忡。
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的眼神依舊平靜無波,仿佛剛才只是陳述了“今天天氣很冷”這樣的事實。
燒了。
這兩個字在她腦海中反復回蕩,每重復一次,都帶來更深切的寒意。
她想起自己深夜在燈下斟酌字句,想起收到他“詳細”回信時的欣慰,想起她如何向小葵、向主公、甚至向自己證明,他的內心并非頑石……所有這一切,此刻都變成了一個無比尖銳的笑話。
甘露寺蜜璃忍不住上前一步,聲音帶著哽咽的怒氣:“你、你怎么能這樣!忍小姐她那么——”
“蜜璃。”蝴蝶忍輕聲打斷了她,聲音有些飄忽,卻異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