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5章 緊握你手（第2頁）

動作精準，節(jié)奏穩(wěn)定，仿佛剛才那一段抱著一個人、在風雪中行走、以及被各種小動作“騷擾”的插曲，從未發(fā)生過。

兩人之間，隔著一道墻，一道回廊，以及一場尚未停歇的風雪。

一個在屋內(nèi)履行著柱的職責，聲音溫和，條理清晰。一個在院中繼續(xù)著藥師的工作，身影孤寂，沉默如磐。

他們各自回歸了自己的軌道，如同兩條短暫相交后又迅速分離的線，仿佛剛才那一路的親昵、試探與無聲的博弈，都只是這場暴雪中一個被迅速封存的、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

只有那件被仔細折疊、暫時存放在分部柜子里的厚棉衣，以及蝴蝶忍說話時依舊明顯的鼻音，還隱約證明著那段路程的真實性。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屬于兩人氣息交織過的、曖昧的余溫。

蝴蝶忍處理完分部的所有事務(wù)，交代完最后一項注意事項后。

腳步卻像有了自己的意識，不知不覺間，又一次繞過了那道回廊，停在了通往后院的門口。

風雪已歇，院中積雪皚皚，映著午后淡薄的天光。

那個熟悉的身影依舊坐在老地方，背對著她，專注于手中的藥材，仿佛一尊凝固在雪景中的雕像。

她放輕腳步，幾乎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地走近，然后像上次一樣，在他側(cè)后方不遠處蹲了下來，雙手抱著膝蓋，紫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再次聚焦在他的側(cè)臉上。

這一次，她看得更加肆無忌憚，更加仔細。

從線條利落的下頜，到?jīng)]什么血色的薄唇，再到挺直的鼻梁，最后是那雙低垂著、被長睫掩蓋了所有情緒的眉眼。

時間一點點流逝，后院只有他研磨藥材時發(fā)出的、規(guī)律而輕微的沙沙聲。

蝴蝶忍看得眼睛都有些發(fā)酸了，心里卻緩緩冒出一個巨大的問號，伴隨著一絲難以置信的嘀咕：

……這就是……他們口中說的，“驚為天人”、“震撼不已”的容貌？

她努力回想富岡義勇那素來沒什么表情的臉上罕見的怔忡，回想煉獄杏壽郎那中氣十足、毫不吝嗇的贊嘆，回想悲鳴嶼行冥那流著淚的感慨……每一個目睹過他真容的柱，反應(yīng)都是如此強烈而一致。

可為什么……為什么她看了這么久，看了這么多次，除了覺得他五官底子確實還算周正、皮膚因為少見光而過于白皙之外，完全沒有感受到那種所謂的、令人呼吸一窒的沖擊力？

……難道，我被他們集體騙了？

這個念頭荒謬得讓她自己都想笑。柱們并非無聊到會開這種玩笑的人。

可眼前這“平平無奇”（在她看來）的景象，又該如何解釋？

她微微歪著頭，眉頭不自覺地輕輕蹙起，目光里充滿了純粹的困惑和探究，像一只試圖解開復(fù)雜謎題的貓，死死地盯著那張側(cè)顏，仿佛要憑意志力看出那被隱藏起來的“真相”。

而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她的注視毫無所覺，或者說，早已習慣了她這種時不時出現(xiàn)的、沉默的“觀察”。

或許是她凝視的目光過于專注，帶著實質(zhì)般的困惑，終于穿透了他沉浸于藥材世界的屏障。

男人研磨的動作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隨即，像是下意識地，他微微側(cè)過頭，想要用眼角的余光確認那道視線的來源。

然而，就在他轉(zhuǎn)頭的瞬間——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蝴蝶忍因為蹲得近，又正全神貫注地試圖從他臉上找出那傳說中的“驚為天人”，整張臉都湊得極近。

他這毫無征兆的回頭，使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在千分之一秒內(nèi)被壓縮至零。

一個柔軟、帶著溫熱呼吸和若有若無花香的觸感，輕輕地、卻無比確切地，印在了他轉(zhuǎn)過來的側(c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