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看著她,終于吐露了最核心的恐懼,聲音輕得幾乎要散在風里:
“我不想失去你。”
這簡單的幾個字,包含了他所有的抗拒、恐懼和珍視。
聽到他這句話,蝴蝶忍的臉上卻忽然綻放出一個異常溫柔、甚至帶著點釋然的笑容。
她伸出手,輕輕握住了他放在石桌上的手,語氣變得輕快,甚至帶著點戲謔,仿佛在談論的不是生死,而是一個有趣的約定:
“生命長長,生生不息唄?!?/p>
“殉情的話,我不會阻止你哦?!?/p>
她用一種近乎玩笑的方式,給了他一個殘酷而又溫柔的“許可”。
她知道他活得會比她久,知道他無法承受失去,所以,她用這種方式告訴他—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如果痛苦真的無法忍受,她理解他的選擇,甚至……默許。
這不是鼓勵,而是最深的理解和放縱。
她給了他一個關于未來的、黑暗卻帶著一絲奇異溫暖的選項。
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收緊。兩人之間不再需要更多言語,陽光將依偎的身影拉長,投射在寧靜的院落里。
生與死,愛與怕,在這一刻,似乎達成了某種微妙而心照不宣的平衡。
他聽著她那近乎縱容的“殉情許可”,握著她的手微微收緊,聲音里帶著一種深沉的無奈:
“拜托……除了"那個"不行,你說的哪句話,我沒執(zhí)行過……”
這句話,幾乎是默認了她那個問題的答案——他會。
蝴蝶忍得到了心中預想的答案,卻沒有絲毫輕松,反而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她看著他,看著他眼中那片沉淀了太多過往、幾乎要將人溺斃的孤寂之海。
良久,她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用一種近乎祈求的語氣,輕聲說:
“能不能……特許我一次?!?/p>
他搖了搖頭,聲音低沉而疲憊:
“可是時間太長……只有痛苦常在啊……”
他經(jīng)歷過太漫長的生命,深知遺忘的奢侈和記憶反復折磨的滋味。
聽他這樣說,蝴蝶忍的心像是被揪緊了。她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平靜而堅決,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我不愿意了?!?/p>
“你不允許這么做?!?/p>
“到那個時候……你再找其他人吧,我不會說了。”(不會從墳墓里爬出來責怪你)
他猛地低下頭,沉默像沉重的石頭壓在他身上。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艱難地開口,聲音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