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忍微微側(cè)身,示意對方跟隨自己走向街邊一處相對僻靜的屋檐下。男人沉默地跟上,步伐依舊不疾不徐。
"方才失禮了。"蝴蝶忍從袖中取出一株還帶著泥土的草藥,正是今早對方售賣給蝶屋的藥材之一,"這些藥材處理得相當(dāng)專業(yè),連根須都保存完好。先生似乎對藥理很熟悉?"
"略懂。"
"聽說先生接手了那家藥材鋪的生意?"蝴蝶忍將草藥輕輕放在兩人之間的石階上,"那家人遭遇不幸,我們都很痛心。不知先生與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
"買賣關(guān)系。"
蝴蝶忍指尖輕撫過羽織上的蝶紋,語氣依然溫和:"這樣啊。。。那先生可知,他們一家是遭何人所害?"
"鬼。"
這個字被他平淡吐出時,蝴蝶忍眼底閃過一絲銳光。她稍稍前傾身子,聲音壓得更低:"最后一個問題——今早我們追出來時,先生為何不逃?"
男人終于抬眼看她。那雙眼睛里沒有任何情緒,就像深不見底的古井。
"為何要逃?"
他平淡的話語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在蝴蝶忍慣常維持的平靜面容上激起了一絲幾不可察的漣漪。
“倒是我想告訴你,”
他繼續(xù)說道,聲音依舊沒有任何起伏,就像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guān)的事實。
“那個死的小孩跟我說,他沒見過你。他一直想見見?!?/p>
這句話落下,空氣仿佛凝滯了片刻。
蝴蝶忍臉上那抹公式化的淺淡笑容微微僵硬,如同精心描繪的面具出現(xiàn)了一道細(xì)微的裂痕。
她紫色的眼眸中有什么情緒極快地閃過——是愕然,是一絲被悄然觸動的痛惜,還是別的什么,轉(zhuǎn)瞬便被她重新壓回眼底深處。她放置在膝上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指尖微微發(fā)白。
她沉默了兩個呼吸的時間,才重新開口,聲音比剛才略微低沉了一些,卻依舊維持著基本的禮節(jié):
“……是這樣嗎。那孩子……確實多次送來品質(zhì)很好的藥材,幫了蝶屋分部很多忙。未能在他生前見上一面,當(dāng)面向他道謝,我很遺憾?!?/p>
她的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惋惜,但那雙凝視著對方的眼睛,卻比之前更加深邃,探究的意味也愈發(fā)濃重。
這句話,像是一把鑰匙,不經(jīng)意間撬開了沉重帷幕的一角。
他顯然失去了繼續(xù)交談的耐心,語氣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厭倦。
"你要懷疑就繼續(xù)懷疑,"他打斷了她可能的話語,聲音平淡卻帶著終結(jié)的意味,"我也只是想賣藥討口飯吃,僅此而已。"
說完,他不等蝴蝶忍回應(yīng),便徑直從她身側(cè)走過,黑色的袍角擦過積著薄雪的地面,沒有半分停留。
那背影依舊是不緊不慢的節(jié)奏,朝著鎮(zhèn)外的方向走去,將站在原地、神色復(fù)雜的蝴蝶忍,以及遠(yuǎn)處仍保持著警惕的眾柱,一同拋在了身后。
蝴蝶忍沒有再次阻攔,只是靜靜地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手指輕輕收攏,握住了羽織的衣角。
黑袍男人的身影剛消失在街角,眾柱便立刻圍攏過來。
“怎么回事?他說了什么?”不死川實彌第一個沖到蝴蝶忍面前,語氣急促,“問出什么了嗎?”
煉獄杏壽郎也大步走近,洪亮的聲音帶著關(guān)切:“蝴蝶,你沒事吧?那家伙有沒有威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