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06章 雙瞳（第4頁）

“你這些（想撇清關(guān)系的舉動），又不是沒對我做過?！?/p>

她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絲了然，

“你哪次不是最后又下不去狠心？你好像……是有兩個人控制著自己身體，一個使壞讓你遠(yuǎn)離，一個又狠不下去這么做?！?/p>

她精準(zhǔn)地描述了他內(nèi)心的撕裂——那份源于對亡妻忠誠的、近乎自虐的“理智”，與面對她時無法完全泯滅的、真實的“情感”在不斷角力。

他被說中了最深的矛盾，帶著點無奈和認(rèn)命，低聲道：“你知道還這么對我?！?/p>

知道他的掙扎，知道他的反復(fù)，為何還要一次次靠近，讓這場拉鋸戰(zhàn)永無止境？

蝴蝶忍笑了笑，理由簡單到近乎霸道：“就當(dāng)是看不下去吧。”

隨即，她用一個他無法反駁的事實，將兩人徹底綁在了一起，“你不也是看不下（我遇險），每次都來救我嘛?！?/p>

從逆轉(zhuǎn)時間，到風(fēng)雪中的護送，再到無數(shù)次或明或暗的看顧。

他這次沒反駁。

他沉默了，只是側(cè)過頭，靜靜地凝視著她。那目光復(fù)雜難辨。

像是在她身上努力搜尋著過去的痕跡，又像是在確認(rèn)眼前這個鮮活、聰慧、讓他無可奈何的女子，與記憶中那道永恒的身影，究竟有多少重疊與不同。

良久，他才再次開口，聲音里帶著掙扎過后的疲憊與清晰的界限：

“……你真的太像了……”（像那份執(zhí)著，像那份能觸動他心底最柔軟處的特質(zhì)。）

“可是你太聰明……我不能?！?/p>

（茉莉的“笨”是毫無保留的赤誠，而蝴蝶忍的“聰明”讓她看得太透，也讓他無法用對待“替身”的方式來自欺欺人。）

這句話反而把蝴蝶忍逗笑了，她哈哈哈地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聲清脆，帶著一絲灑脫和不以為意：

“哈哈哈，你不能，那又不是我不能?！?/p>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出了那句她早已下定決心、卻從未對他言明的承諾。

“況且，我還得照顧你呢。”

“……？”他愣住了，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清晰的困惑。什么照顧？……誰答應(yīng)要你照顧了？

蝴蝶忍沒有解釋，她起身，拍了拍褲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將所有的深意都掩藏在那慣常的笑容之下。

“好啦好啦，你慢慢想吧，我開會去了?！?/p>

她轉(zhuǎn)身欲走，又像是想起什么，回頭對他說道，語氣真誠。

“對了，謝謝款待?！?/p>

說完，她便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留下他一個人坐在原地，腦子里反復(fù)回響著那句讓他完全摸不著頭腦的——“我還得照顧你呢。”

這又是什么他不知道的“劇本”？他感覺自己在與她的“博弈”中，不僅節(jié)節(jié)敗退，甚至連規(guī)則都快要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