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
只是臉上掛著那抹無可挑剔的、溫柔又帶著點詭異愉悅的笑容,一雙紫水晶般的眼眸一眨不眨,如同最專注的觀察者。
又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奇玩具的貓,將男人那張平淡無波的臉、那專注工作時微蹙的眉頭、那偶爾因為她的注視而幾不可察顫動一下的睫毛……全都納入眼底。
陽光灑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近,幾乎重疊。空氣中彌漫著草藥的清香和她身上淡淡的紫藤花氣息。
這種近乎零距離的、沉默的、單方面的“凝視”,形成了一種極其微妙又充滿張力的氛圍。
男人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地慢了下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邊那不容忽視的視線,溫熱的氣息似乎就拂在他的耳畔。
他試圖忽略,但那目光的存在感實在太強。
他依舊沒有轉頭看她,也沒有開口詢問,只是那平穩(wěn)的、處理藥材的節(jié)奏,終究是出現(xiàn)了一絲幾不可察的凝滯。
蝴蝶忍看著他這副想無視又無法完全無視的細微反應,嘴角的弧度愈發(fā)深了。
男人試圖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藥材上,忽略身旁那如同實質(zhì)般的目光。
他捻起一片葉子,仔細檢查紋理;他拿起藥杵,勻速研磨……但那只托著腮、一動不動盯著他的身影,那近在咫尺的呼吸聲,那無聲卻無比強烈的存在感,像無數(shù)細小的羽毛,不斷搔刮著他的神經(jīng)。
太煩了。太不自在了。
這種純粹的、不包含任何攻擊性卻極具侵擾性的“注視”,比任何刀劍相向都更讓他難以招架。
他寧愿她像之前那樣胡攪蠻纏、裝病吐血,至少那樣他還能找到應對的邏輯(哪怕是無奈的邏輯)。
而現(xiàn)在,她只是安靜地看著,反而讓他無所適從。
終于,在將一株草藥反復拿起放下三次之后,他繃不住了。
手上的動作徹底停了下來。
他沒有轉頭,目光依舊落在眼前的藥材上,但喉結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用那盡量維持平穩(wěn)、卻還是泄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煩躁的語調(diào),干巴巴地問了一句:
“什么事?!?/p>
他期待著某種回應——質(zhì)問、抱怨、甚至是新一輪的胡鬧。
無論是什么,至少能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寂靜和那該死的注視。
然而,沒有。
蝴蝶忍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托著腮,微微歪著頭,臉上那抹溫柔又帶著點捉弄意味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
紫色的眼眸清澈見底,倒映著他有些僵硬的側影。
她什么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