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qū)蛇藥粉配方及提純之法。解毒藥劑雛形,需以活蛇毒腺提煉血清結(jié)合使用。步驟繁雜,耗時,勿擾。
沒有稱呼,沒有落款,言簡意賅到了極致。他甚至提前堵死了她可能提出的進一步詢問——“步驟繁雜,耗時,勿擾?!?/p>
意思再明白不過:東西給你了,別再來煩我。
蝴蝶忍捏著信紙的手指微微用力,指節(jié)有些發(fā)白。
她再打開油紙包,里面是分門別類包好的幾種藥材樣本,以及一小瓶似乎是初步提煉出的藥劑原液,旁邊還附有一張更加詳細的、標(biāo)注了比例和處理手法的配方圖。
東西準(zhǔn)備得很齊全,很細致,甚至考慮到了她可能需要驗證和進一步研發(fā)。
這份“周到”,與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tài)度形成了尖銳的對比。
他并非沒有能力溝通,他只是……不愿意。他寧愿花費精力去預(yù)測她的行動,準(zhǔn)備好一切,然后用這種“自助式”的方法,來徹底避免與她的直接交流。
蝴蝶忍站在原地,看著手中的藥方和樣本,心情復(fù)雜到了極點。
有了這些,總部的危機或許真的能迎刃而解,這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但與此同時,那個男人用這種方式再次強調(diào)了他的“邊界”,讓她連當(dāng)面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她沉默了片刻,將東西仔細收好,然后對那名護理說道:“我知道了。替我……謝謝他?!?/p>
這句話說得有些艱難。她甚至不確定,那個回去睡覺的男人,是否會在乎這一聲謝謝。
她沒有再停留,轉(zhuǎn)身離開了分部,踏上了返回總部的路程。
來時滿腔的無奈與煩躁,此刻化作了一種更加深沉的、難以言喻的郁悶。
她得到了想要的,甚至比預(yù)想的更多、更詳細。
但整個過程,卻讓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按照既定劇本行走的木偶,而那個編劇,正躲在幕后,悠閑地睡著大覺。
這種完全被對方掌控了節(jié)奏、甚至連面都見不到的感覺,比直接的冷漠,更讓她感到一種無力的挫敗。
在離開小鎮(zhèn)分部門口時,清晨的薄霧尚未完全散去。
負責(zé)送行的護理人員臉上仍帶著些許敬畏與困惑。
蝴蝶忍停下腳步,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側(cè)過頭,臉上重新掛起了那抹無可挑剔的溫柔笑容,語氣輕松地問道:“說起來,他這次怎么突然愿意寫出解藥了?之前不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插手嗎?”
護理人員回想了一下,老實回答:“是的,忍大人。我們之前怎么求他,他甚至懶得用棉花堵耳朵,完全不理。但是……就在昨天傍晚,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己一個人在那兒站了一會兒,然后就去找了紙筆,開始寫寫畫畫。嘴里好像還嘀咕了一句……‘麻煩’?對,就是‘麻煩’。然后他就把東西準(zhǔn)備好交給我們,說您可能會來,之后就回去休息了。”
“……”
蝴蝶忍臉上的笑容完美地維持著,甚至更燦爛了幾分,但紫色的眼眸深處,一絲冰冷的、混雜著無語和氣悶的火苗倏地竄起。
麻煩。他果然是嫌她會來“麻煩”他,所以提前準(zhǔn)備好一切,就是為了避免與她碰面,杜絕后續(xù)的一切“麻煩”!
好,很好。
她微微頷首,對護理人員說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p>
她的聲音依舊輕柔悅耳,仿佛春風(fēng)吹拂。
然后,她像是忽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用帶著幾分俏皮玩笑的語氣,對護理人員補充道:
“啊,對了,麻煩你替我轉(zhuǎn)告那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