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有這樣想法?!?/p>
他像是在告誡自己,聲音低沉,“我不能這么對‘她’?!?/p>
最后,他給出了最終的判決,“所以不能見?!?/p>
在他心中,蝴蝶忍身上某種特質(或許是執(zhí)著,或許是聰慧,或許是那份外柔內剛的堅韌)與他記憶中的妻子產生了重疊。
這種重疊是危險的,會讓他產生“背叛”逝者的負罪感。
為了避免這種可能,他必須從根源上切斷與蝴蝶忍的任何聯(lián)系,哪怕是普通的朋友關系。
甘露寺聽著他這番近乎偏執(zhí)的堅守,看著他眼中那片為亡者哀悼的、不容侵犯的領地,心中又是難過又是著急。
她忍不住提高了聲音,用一種帶著不甘和不解的語氣說道:
“先生!你怎么能像小說里面那些為情所傷、不愿接受新感情的女主角一樣呢!”
她將他與那些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的文學形象類比,“不能這樣的!”
在她看來,懷念逝者固然深情,但因此徹底封閉自己、拒絕未來所有的可能性,是一種過于痛苦和極端的選擇。
她希望他能走出來,希望能看到他和忍小姐都能獲得幸福,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一個在孤獨中自我放逐,一個在不解中暗自神傷。
他沉默了一會,仿佛在咀嚼甘露寺那個“小說女主角”的比喻,然后抬起眼,目光里帶著一種洞悉的平靜,輕聲反問:
“你應該是說我優(yōu)柔寡斷吧?”
他精準地捕捉到了她話語里那層未經(jīng)明言的批評——在舊情與新緣之間徘徊不前,無法做出干脆利落的決斷。
不等甘露寺回答,他便移開了視線,像是懶得再為此爭辯,又像是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評價,用一種近乎放棄辯解的、帶著淡淡自嘲的語氣說道:
“就當是吧。”
這四個字,輕飄飄的,卻承載了太多的無奈與沉重的自我認知。
他承認了自己在情感上的“停滯不前”,承認了自己無法像常人那樣“向前看”。
但這并非因為他享受這種狀態(tài),而是因為他內心深處那道由愧疚、忠誠和過往傷痛共同筑起的高墻,實在太過堅固,堅固到他本人也無法跨越。
甚至……可能早已放棄了跨越的念頭。
“就當是吧”,是一種對自身困境的默認,也是一種對他人(包括甘露寺和蝴蝶忍)期望的最終回應——
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了,無法改變,所以,請不要再試圖拯救或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