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沒在意那山雨欲來的怒火,只是自顧自地點了點頭,用那依舊搞怪、卻莫名透著一股“好吧好吧,不打擾你們了”的平淡語調(diào),扔下一句:
“好吧好吧,那你們開完會再說吧?!?/p>
語氣輕松得像是鄰居串門發(fā)現(xiàn)主人家在忙,于是識趣地準備離開。
說完,他非常自然地把腦袋縮了回去,順手還把掀開的門簾給重新拉好了,動作流暢,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
主帳內(nèi),只剩下被門簾晃動帶起的微風,以及一眾柱們臉上那混合著荒謬、憤怒和一絲哭笑不得的凝固表情。
不死川實彌那蓄勢待發(fā)的拳頭還僵在半空,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他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么……這么不著調(diào)的家伙!
煉獄杏壽郎張了張嘴,最終只化為一聲無奈的:“唔姆……”
悲鳴嶼行冥的淚水又開始流淌,不知是為這緊張的局勢,還是為這莫名其妙的插曲。
蝴蝶忍揉了揉愈發(fā)脹痛的太陽穴,只覺得身心俱疲。
那個不速之客來得突兀,走得干脆。
只留下一個關于“熱水在哪”的荒謬問題,和一個咧著大嘴的笑臉面具影像,短暫地攪動了這凝重至極的會議氣氛,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他真就只是來找水喝的。
會議在僵持和疲憊中暫告一段落,終究沒能討論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案。
眾柱帶著滿腹的憂慮和沉重的身心,各自散去,準備抓緊時間休息,以應對明天必然更加艱難的局面。
帳篷外,夜色更深。
當蝴蝶忍最后一個從主帳中走出來,揉著酸痛的脖頸,準備強打精神再去巡視一遍重傷區(qū)時,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那個戴著滑稽笑臉面具的身影,并沒有離開。
他就那么蹲在帳篷外的陰影里,安安靜靜的,像一尊被遺忘的石像。
若不是那顯眼的面具和白色的醫(yī)生大褂,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
其他匆匆走過的柱和隱成員都因過度疲憊而沒有注意到這個角落里的他。
蝴蝶忍停下腳步,微微蹙眉,帶著一絲不解和疲憊問道:“您……怎么還沒走?”
聽到聲音,那蹲著的身影動了一下,抬起頭。
面具上那夸張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詭異。
然后,那個搞怪的、被偽裝過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帶著一種近乎單純的、執(zhí)著于一件小事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