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透過紙門灑進屋內(nèi)。
兩人先后醒來,對視一眼,沒有多余的言語,默契地一同起身。
洗漱時,水流聲淅淅瀝瀝,他掬起清水撲在臉上,她在一旁對著模糊的銅鏡梳理著長發(fā),偶爾透過鏡面的反射看他一眼。
早餐擺在安靜的小幾上,依舊是無聲的進餐??曜优紶柵龅酵胙匕l(fā)出輕響,他習慣性地將她喜歡的小菜往她那邊推了推,她則默默將他喝空的茶杯續(xù)上。
空氣里流淌著一種無需言說的寧靜與默契,仿佛昨夜那場鄭重的誓言與親昵的依偎,已將某些東西深深鐫刻,無需再靠言語反復確認。
晨會上,他依舊是那個戴著滑稽面具、用著波波塔塔維奇腔調(diào)、布置任務(wù)簡潔明了的“先生”。
只是在目光偶爾掃過蝴蝶忍時,會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停頓。
會議結(jié)束,他、宇髄天元及其三位妻子,以及作為護送者的錆兔、真菰與富岡義勇一行人準備出發(fā)。
蝴蝶忍隨著眾人送至總部門口。晨光熹微,映照著庭院里初綻的紫藤花。
其他人默契地先行幾步,留下些許空間。
蝴蝶忍走到他面前,抬手替他理了理其實并無褶皺的衣領(lǐng),動作自然。
她仰起臉,紫眸在晨光下清亮亮的,看著他面具上那永恒的笑臉,輕聲叮囑,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關(guān)切:
“盡量早點回來?!?/p>
她的指尖最后在他肩頭輕輕一拍,仿佛要拂去并不存在的塵埃。
“面具記得帶好?!?/p>
沒有過多的纏綿,沒有昨夜的醋意與嬌嗔,只有最樸實的兩句交代,卻涵蓋了所有的牽掛——
對他的安全,以及那份不愿被旁人窺見的、獨屬于她的“珍寶”的私心。
他低頭看著她,面具后的目光沉靜。
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極輕地、幾乎難以察覺地點了一下頭。
“嗯?!?/p>
一個字,算是應(yīng)答,也是承諾。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zhuǎn)身跟上已經(jīng)走出一段距離的隊伍。
黑色的背影在晨光中漸行漸遠。
蝴蝶忍站在原地,直到那一行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道路盡頭,才輕輕撫過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木戒,轉(zhuǎn)身返回總部。
晨風吹拂,帶著紫藤花淡淡的香氣,也帶走了她的牽掛。
三天后的傍晚,夕陽將天空染成橘紅,一行人風塵仆仆地回到了總部。
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宇髄天元那三位妻子臉上帶著些許不甘與懊惱,錆兔和真菰眉頭微蹙,連富岡義勇周身的氣壓都比平時更低了些。
唯有他,依舊戴著那副滑稽面具,步伐平穩(wěn),看不出什么情緒。
蝴蝶忍早已等在門口,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他身上,快速掃視一圈,確認他完好無損,心下稍安,但隨即也察覺到了隊伍里不尋常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