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的溫?zé)嵊|感,比任何言語都更清晰地灼燒著他的神經(jīng)。
他默默放下手,沒有去擦拭,任由那抹鮮紅在他蒼白的臉頰上留下痕跡。
剛才關(guān)于開會、關(guān)于香奈乎戀情、甚至關(guān)于昨晚“溝通”的所有思緒,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源自過去的血色沖刷得一干二凈。
會議室,似乎一下子變得無比遙遠(yuǎn)。
那抹刺目的鮮紅在他臉頰上蜿蜒,瞬間擊碎了餐桌上所有輕松或微妙的氛圍。
“先生!”
蝴蝶忍臉上的戲謔和調(diào)侃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驚慌。
她幾乎是撲到他身邊,也顧不得什么場合和之前的“恩怨”了,伸手就將他臉上那副滑稽面具摘了下來,急切地想要看清傷勢。
面具下,是他略顯蒼白的臉,以及左額角那道正在緩緩滲血的、猙獰而深邃的舊疤。
鮮血正從疤痕的末端不斷滲出,滑過眼角,觸目驚心。
她立刻從袖中掏出干凈的手帕,動作輕柔卻迅速地按壓在傷口上,試圖止住流血。
紫眸中滿是擔(dān)憂和心疼,再不見半分之前的伶牙俐齒。
香奈惠也立刻起身,臉上的溫柔被凝重取代,快步走向常備醫(yī)藥用品的里間。
香奈乎也緊張地站了起來,小手緊緊攥著衣角,擔(dān)憂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任由蝴蝶忍動作,沒有阻止,也沒有說話。
只是安靜地站著,目光有些空茫,仿佛透過眼前焦急的蝴蝶忍,看到了更遙遠(yuǎn)的、被血色浸染的過去。
那道疤,是茉莉留下的。
不是恨,是意外,是永遠(yuǎn)無法挽回的遺憾。
他將它視為永恒的懲罰,此刻的流血,更像是一種無聲的控訴,提醒著他背負(fù)的罪孽,與他此刻擁有的、看似安穩(wěn)的生活是多么格格不入。
蝴蝶忍按壓著傷口,感受著手帕下溫?zé)岬臐駶櫍粗竦臉幼?,心中又急又痛?/p>
她不知道這疤痕為何會突然流血,但她能感覺到,這絕不僅僅是皮肉之傷。
這血,仿佛是從他靈魂深處那道永不愈合的傷口里流出來的。
看著蝴蝶忍驚慌失措地為他止血,香奈惠匆忙去取繃帶,香奈乎也緊張地站在一旁,他空洞的目光漸漸聚焦,一絲無奈的疲憊浮現(xiàn)在眼底。
他輕輕抬手,覆在蝴蝶忍按壓著傷口的手背上,感受到她指尖的微顫。
他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認(rèn)命般的平靜:
“沒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