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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若如初見，為誰而歸（第3頁）

“這不應(yīng)該是你的樣子。你應(yīng)該還是和對待其他人一樣，對我?！?/p>

他渴望她退回到那個安全的、對所有人都一樣的距離。

蝴蝶忍沉默了一下，目光投向廊外搖曳的竹影，聲音輕了下來，帶著一種罕見的、不設(shè)防的坦誠：

“不知道。只知道在你身邊，我就好像不需要偽裝。你說呢？”

這句話像一枚投入他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劇烈的漣漪。

他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聲音里帶著深深的懊悔與自責(zé)：

“我不應(yīng)該把你變成這樣的……這不應(yīng)該是你?！?/p>

他將她所有的改變，都歸咎于自己的出現(xiàn)，視之為一種“污染”。

蝴蝶忍轉(zhuǎn)過頭，重新看向他，眼神清澈而銳利，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逃避：

“老實說，我也講不出‘不是你影響我’這種話。發(fā)生的事回不去，所以會一直回味……這不是你感悟到的嗎？”

他猛地一震，像是被說中了最隱秘的心事，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良久，他才艱難地再次開口，帶著不解與掙扎：

“你不是說，你不喜歡話里有話嗎……你怎么會感受到？”

他指的是她之前評價他言語總是蘊含深意。

蝴蝶忍看著他，一字一句，清晰而堅定，如同宣誓：“因為開始在意，開始留意，開始在乎你?！?/p>

沒有任何華麗的辭藻，只有最直白的心意。

這簡單的話語，卻比任何利刃都更具穿透力，瞬間擊潰了他所有預(yù)備好的防御工事。

他沉默了，這一次，是徹底的啞口無言。

所有的道理、所有的堅持，在這份赤裸的“在乎”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看著他無言以對的樣子，蝴蝶忍輕輕呼出一口氣，仿佛卸下了某個重擔(dān)，說出了她最終領(lǐng)悟的、也是最終的答案：

“因為……任何別扭，溫柔，擰巴，還是疏離，憤怒，鬧情緒，都無法改變這感情本來就赤誠存在的事實。這是我悟到的?！?/p>

她承認了所有因他而起的情緒波動，但最終，所有這些表象之下，那份最初的心動與赤誠，始終未曾改變，也無法被任何形式掩蓋。

他聽著她的話，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緩緩地低下頭，無法再與她對視。

他用盡最后一絲氣力，聲音低啞，帶著近乎哀求的絕望，重復(fù)著那早已搖搖欲墜的壁壘：

“我不能這么對你……我不能……”

這不再是對她的拒絕，而是對他自己的警告，是對內(nèi)心深處那份正在瘋狂滋長的、被他視為“背叛”的情感的恐懼與掙扎。

廊下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兩人之間那洶涌的、無法宣之于口的情感在無聲地流淌、碰撞。

他低垂著頭，掙扎在自我構(gòu)筑的牢籠與被她話語引動的真實情感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