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如何,那扇一直緊閉的門,終于被推開了一條縫,光,已經照了進來。
他拿著毛巾,動作略顯笨拙地擦拭著她的臉頰,目光不經意間對上她近在咫尺的眼睛。
那雙紫色的眼眸此刻確實有些紅腫,是昨夜痛哭和睡眠不足留下的證據(jù)。
他心頭像是被細針輕輕刺了一下,低聲問道,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惱和心疼:
“你眼睛……好紅。真那么悲傷嗎?”
蝴蝶忍聞言,非但沒有覺得難過,反而眼睛彎成了月牙,用一種帶著點戲謔、卻又無比認真的語氣回應道:
“你希望我為你哭白頭發(fā)嗎?可以哦。”
她像是在開玩笑,又像是在宣告一種決心——如果你需要證明,我甚至可以為你悲傷到白頭。
他被她這過于“沉重”的告白噎得一時語塞,只能吐出兩個字:“……無語?!?/p>
他轉過身,將毛巾在旁邊的冷水盆里重新浸透、擰干。
冰冷的觸感讓他稍微冷靜了一些。他再次走回來,將涼絲絲的毛巾輕輕敷在她有些紅腫的眼睛上。
“別動?!?/p>
他低聲說,語氣帶著命令,卻又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敷一下……別讓他們看出來了?!?/p>
他指的是蝶屋和總部的其他人。
他還不習慣將這份剛剛確認的關系公之于眾,下意識地想先維持表面的平靜,在無人知曉的角落里,小心翼翼地經營這份對他而言全新的情感。
蝴蝶忍感受著眼皮上舒適的涼意,以及他話語里那份笨拙的維護和隱藏的關心,心里像是被蜜糖填滿了。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聲音透過毛巾傳來,帶著悶悶的、卻無比雀躍的歡喜:
“這么直白呀~”
她拉長了語調。
“我希望好久呢!”
她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圖謀”以及此刻的滿足。
他聽著她毫不掩飾的歡喜,看著她乖乖仰著臉、任由他敷眼睛的樣子,耳根微微有些發(fā)燙。
他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默默地調整著毛巾的位置,讓涼意更好地舒緩她的不適。
清晨的陽光里,他別扭地照顧著她,而她,則在享受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帶著涼意卻無比溫暖的“戀人特權”。
一個在學著如何表達,一個在放肆地享受被表達,構成了一幅有些怪異,卻無比和諧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