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意了。雖然是被“威脅”著同意的。
他看著終于松口的無一郎,心里卻沒有多少勝利的喜悅,反而涌起一股更深的無力感。
這“二哥”當?shù)?,真是越來越像在懸崖邊上走鋼絲了。
他見威脅起效,暗自松了口氣,趕緊趁熱打鐵,試圖從根本上解決這“體香依賴”的問題。
“那你告訴二哥,”
他放緩聲音,引導道。
“你聞到我身上,到底是什么樣的味道?你說出來,二哥幫你做個一樣的香囊,你帶在身上,這樣隨時都能聞到,好不好?”
他想著,只要能復刻出類似的氣味,就能把這“人形熏香”的職責解脫出來。
時透無一郎聞言,還真就認真地回想起來。
他微微仰起頭,鼻尖輕輕抽動,像是在捕捉空氣中殘留的氣息,琉璃色的眼眸里帶著罕見的專注。
“像……”
他努力尋找著比喻?!疤枙襁^的木頭……還有,早上葉子上的水……嗯……一點點,涼涼的,像雪……”
他的描述破碎而抽象,卻奇異地勾勒出一種干凈、清冽又帶著暖意的意象。
他仔細聽著,在心里默默記下這些要素:木質調(diào)、水汽感、微涼的清新感。他點了點頭:
“好,二哥記住了?;仡^就幫你做?!?/p>
他承諾道,然后話鋒一轉,提出了交換條件。
“但是今天,二哥想先看看你訓練的情況怎么樣。走吧,我們?nèi)ズ笤?。?/p>
這一次,時透無一郎沒有再拒絕。他安靜地站起身,跟著他來到了蝶屋的后院。
訓練開始后,他立刻見識到了他為什么不愿意訓練。
時透無一郎的身體協(xié)調(diào)性、反應速度以及對劍技的領悟力都堪稱頂尖,那些復雜的招式他看一遍就能模仿個七八成,動作流暢如行云流水,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韻律感。
他幾乎不需要過多指導,只需要偶爾提點一兩句關鍵之處。
訓練結束后,無一郎額上帶著細密的汗珠,氣息卻依舊平穩(wěn)。他收好木刀,立刻轉過身,用那雙清澈的眼睛望向“二哥”,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里的意思明確無誤——該兌現(xiàn)承諾了。
他看著眼前這訓練時如同精密兵器、訓練完立刻變回依賴兄長的少年,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是張開了手臂。
無一郎立刻走上前,像只歸巢的雛鳥,安靜地投入了他的懷抱,將臉頰貼在他胸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那令他安心的氣息徹底融入身體里。
他僵硬地拍了拍無一郎的后背,心里盤算著,那香囊,看來得抓緊時間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