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這下可闖大禍了……”“
算了算了……還是趕緊去認(rèn)錯吧……”
“希望老板娘……能看在圍巾的份上……下手輕點……”
他一邊嘀嘀咕咕,一邊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下走,那狼狽的背影在暴雨中,頗有幾分自作自受的凄涼。
他渾身濕透、沾滿泥濘,手里還拎著那條吸飽了雨水、沉甸甸的圍巾,就這么深一腳淺一腳地、慢吞吞地朝著蝶屋主建筑走去。
雨聲很大,但似乎掩蓋不住某種詭異的寂靜。
先是巡夜的隊員看到了他,手里的燈籠“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張大了嘴巴,手指顫抖地指著他,像是見了鬼,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緊接著,更多的窗戶被推開,更多的門被拉開。聽到動靜的隊員們、護理人員、甚至是幾位尚未休息的“隱”的成員,都探出頭來。
當(dāng)看清雨中那個蹣跚的身影時,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了原地。
(那是……)(……先生?)(……鬼?)(……復(fù)活了??。?/p>
沒有人敢出聲,沒有人敢上前詢問。整個蝶屋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只有嘩啦啦的雨聲充斥在耳邊。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用一種混合著極度震驚、茫然、以及一絲恐懼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那個在雨中緩慢移動的身影。
他走得很慢,似乎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費不小的力氣,也可能是在醞釀著待會兒該如何“認(rèn)錯”。
泥水從他身上不斷滴落,在他身后留下一串蜿蜒的、狼狽的痕跡。
他就這樣,在無數(shù)道呆滯、驚恐、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如同一場荒誕的默劇主角,一步一步,朝著蝴蝶忍辦公室的方向挪去。
沒有人阻攔,沒有人歡呼,也沒有人哭泣。極致的震驚,讓所有人都失去了反應(yīng)的能力,只剩下懵然的注視。
……
……
……
他站在蝴蝶忍辦公室的門外,雨水順著他的頭發(fā)、衣角不斷滴落,在腳邊匯成一小灘泥水。
門縫里透出溫暖的燈火,卻像是一道難以跨越的天塹。
(怎么辦……)(說我去更高維度散心思考人生了?)(說我只是睡著了沒醒過來?)
所有的借口在腦海里過了一遍,都顯得無比蒼白和欠揍。
他想起她跪在墳前哭泣的樣子,想起那條濕透的圍巾,心一橫。
(算了!不管了!)(橫豎都是死,霸道一點得了?。?/p>
他深吸一口氣,后退半步,然后猛地抬起腳——
“砰?。。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