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地在文件末尾簽下自己的名字,合上卷宗,站起身。
“做的好,小葵,我去開會了?!?/p>
她整理了一下衣襟和羽織,臉上恢復(fù)了一貫的從容與冷靜,仿佛剛才小葵匯報的事情只是過耳清風(fēng),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她邁著平穩(wěn)的步伐離開了辦公室,將那個難以理解的男人和他那些古怪行徑,暫時拋在了腦后。
而男人口中的“回去”,也確實如他所指,是回到了分配給自己的員工宿舍。
他并非回去工作,而是如同完成了一項日常任務(wù)(吃飯、洗漱)后,遵循著身體的節(jié)律,準(zhǔn)備進行午間的休息。
至于他的衣服為何速干并帶有花香,以及這背后可能代表的、某種超越常理的能力或習(xí)慣,他顯然沒有絲毫向他人解釋的意愿。
一個不再過問,一個我行我素。
兩人之間,似乎又回到了某種互不干擾的平行狀態(tài)。
只是,那根被意外撥動過的弦,是否真的能就此恢復(fù)平靜,唯有時間才能給出答案。
午后的休憩結(jié)束,男人準(zhǔn)時睜開了眼睛。
他起身,動作間沒有絲毫剛睡醒的慵懶。然而,就在他站定的那一刻,他的手中卻憑空多出了兩樣?xùn)|西——
一個古樸的、散發(fā)著清新竹香的竹筒,以及一根看起來手工粗糙卻結(jié)實耐用的竹制魚竿。
沒有任何前兆,沒有尋找的過程,這兩樣?xùn)|西就如同原本就在他手中一般,突兀地出現(xiàn)了。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魚竿和竹筒,臉上沒有任何意外或疑惑的表情,仿佛這只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他似乎……改變了下午的計劃。
不再去蝶屋后院處理那些仿佛永遠(yuǎn)也處理不完的藥材,而是打算去釣魚了。
他拿著魚竿和竹筒,推開宿舍的門,無視了外面依舊飄著的零星雨絲和濕冷的空氣,邁著那慣常的不緊不慢的步伐,朝著總部附近某處可能有溪流或池塘的方向走去。
那憑空出現(xiàn)的漁具,與他那身再次變得干燥整潔(不知是如何做到的)、透著些許神秘氣息的形象結(jié)合在一起,讓他整個人顯得更加格格不入,難以揣測。
他就像一片隨意飄蕩的云,興致所至,便去做想做的事,完全不受外界規(guī)律或他人期待的束縛。
釣魚,或許也只是他這漫長而單調(diào)日子里,一個突如其來的、打發(fā)時間的念頭而已。
總部后山的半山腰處,有一方不大不小的魚塘,因著今日天氣陰冷,只有幾位耐得住寒的老漁夫披著蓑衣,坐在岸邊,守著幾根釣竿,在細(xì)雨中享受著垂釣的靜謐。
男人拿著他那簡陋的竹竿和竹筒,徑直朝著水塘邊走來。
他的出現(xiàn)引起了老漁夫們的注意,畢竟這天氣,這地點,出現(xiàn)這樣一個生面孔的年輕人,著實有些奇怪。
見他目不斜視地朝著水塘深處走去,一位好心的老漁夫連忙出聲提醒:
“小伙子!使不得!這水看著平靜,中間可深著呢!危險!就在這邊上釣吧!”
然而,男人仿佛根本沒聽見這善意的警告,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依舊不緊不慢地朝著水塘中央方向走去,眼看再往前一步,鞋底就要沾到那冰冷的池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