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低下頭,眼眶微微發(fā)紅,緊抿著嘴唇強忍委屈的模樣,哪里還有半點平日那般游刃有余、巧舌如簧的影子?
活像只被雨水淋透卻還要強撐驕傲的貓。
他心底那點因她連日來“逼迫”而產(chǎn)生的無奈,瞬間被更洶涌的心疼沖散。
他伸出手,指尖帶著夜晚的微涼,卻又無比輕柔地?fù)嵘纤难劢?,拭去那并不存在的淚痕,語氣里帶著一種哭笑不得的縱容:
“傻瓜……”“我不是在怪你?!?/p>
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眼尾,聲音低沉而溫柔,仿佛在安撫一個不安的孩子:
“你在想什么,我都清楚。”
“不過是遷就而已,”
“沒關(guān)系?!?/p>
這簡短的幾句話,像是最有效的解藥,瞬間化開了蝴蝶忍心中所有糾結(jié)的酸澀。
他看穿了她所有的“算計”和“逼迫”,背后不過是渴望靠近、渴望確認(rèn)的心。
而他,心甘情愿地接住了這份“麻煩”,并用最溫柔的方式,告訴她——
他懂,他接受她的“不講理”,因為這本身就是他們之間獨有的親密。
所有的試探和博弈,在這一刻都失去了意義。他們之間,早已透明得只剩下最本質(zhì)的吸引與包容。
他指尖的溫柔還停留在她眼角,那雙向來深邃、仿佛承載了太多破碎與灰燼的眼眸,此刻正清晰地映著她的身影,里面沒有責(zé)備,只有一種近乎蒼白的、卻依舊固執(zhí)地為她亮著的微光。
這目光比任何言語都更具力量。
蝴蝶忍看著這雙眼睛,所有那些混雜的念頭——
或許是帶著占有欲的自私,或許只是習(xí)慣性的逗弄想看他失措,又或許是真的渴望更深的結(jié)合——
在這一刻,如同被陽光穿透的迷霧,驟然消散。
她終于明白,自己用錯了方式。
她低下頭,聲音失去了所有的偽裝,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坦誠得近乎脆弱:
“我……只是想確定我愛你……"
“但方法錯了,就是錯了。”
“我怪你……可我心里更難過了。”
她怪他的退縮和推脫,但更怪的是自己,用了這種近乎逼迫的方式,去求證一份本就存在于點滴細(xì)節(jié)中的愛意。
反而讓兩人都陷入了這般境地。
看著他明明自身已是千瘡百孔,卻還要強撐著溫柔來安撫她的樣子,她的心像是被擰緊了,酸澀得發(f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