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翻滾哀嚎、充分表達了他那“真摯”的同情之后,總領(lǐng)像是演完了一出大戲,動作略顯浮夸地用手臂支撐著坐起身。
他甚至還用黑袍的袖子,在笑臉面具的眼睛位置象征性地擦了擦,仿佛那里真有淚水一樣。
“哎喲我……”
他吸了吸鼻子,依舊用著那古怪的腔調(diào),語氣卻帶著一種仿佛做出了重大決定般的“慈祥”。
“太感人了,這故事……聽得我心都要碎了……”
他站起身來,隨意地拍打著袍子上的塵土,然后朝著依舊僵立原地、內(nèi)心被屈辱和茫然填滿的猗窩座,瀟灑地揮了揮手:
“行了行了,看你這么慘,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決定啦!不殺你了!”
他語氣輕快得像是在決定今晚不吃香菜。
“好好活下去吧!帶著你那悲慘的過去和想要變強的信念!我相信你哦!說不定哪天你真能變成超級厲害的鬼呢!嘻嘻!”
話音剛落,那股如同無形枷鎖般禁錮著猗窩座身心的極致恐懼感,如同潮水般驟然退去。
身體……能動了?
猗窩座猛地一個踉蹌,差點因為突然恢復(fù)的控制而摔倒。
他下意識地活動了一下手指,確認那令人絕望的僵硬感確實消失了。
然而,預(yù)想中脫困后的暴起反擊并沒有發(fā)生。
他只是站在原地,猩紅的瞳孔劇烈收縮,死死盯著那個拍拍屁股仿佛準(zhǔn)備走人的身影,內(nèi)心充滿了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劫后余生般的戰(zhàn)栗。
他不敢動手。
理智(或者說,求生本能)在瘋狂地警告他——剛才那絕非幻覺!
那瞬移般的斬擊,那讓他連反抗念頭都無法升起的絕對壓制,以及此刻對方那看似毫無防備、卻仿佛與整個黑夜融為一體的姿態(tài)……
都在清晰地告訴他一個事實:
如果這個人想,他怎么死的,他都不會知道。
動手,就是自取滅亡。
于是,在這詭異的寂靜中,剛剛再生完畢、實力完整無損的上弦之叁,竟然真的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戴著滑稽面具、行為難以預(yù)測的家伙,如同飯后散步般,悠閑地轉(zhuǎn)過身,朝著那邊倒地不起的煉獄和炭治郎等人走去。
猗窩座站在原地,走也不是,打也不敢,平生第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做……憋屈到極點。
猗窩座此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逃!
立刻遠離這個戴著笑臉面具的怪物!哪怕背負臨陣脫逃的恥辱,也遠比不明不白地死在這里要好!
他身體肌肉瞬間繃緊,鬼氣涌動,就要不顧一切地爆發(fā)速度逃離這片讓他感到無比窒息的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