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忍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在甘露寺耳邊用氣音回道,語氣里帶著一絲刻意的淡然和不解。
“什么別扭?他不冷淡得很嗎?哪來的別扭?!?/p>
在她看來,那個人的行為模式清晰明了——靠近,然后以各種方式推開,最終目的就是劃清界限。
這分明是冷淡,何來“別扭”?
甘露寺蜜璃卻搖了搖頭,粉綠色的眼眸里閃爍著洞察的光芒,她壓低聲音,耐心地分析道。
“忍小姐你可能是覺得就是這樣,但是你想啊,”
她試圖梳理那復雜的觀感。
“你那次和他在一起開心過?先生好像……很著急和你撇清關系一樣。”
她指出了關鍵:“著急”。
真正的冷淡是不在意、是漠然。
而他的種種行為,無論是早期的書信回避,后來的決絕斷交,還是這次用各種借口(包括金錢)急于劃清界限,都透著一股過于用力的“著急”。
這恰恰說明他并非真的毫無感覺,反而可能是因為感覺太強烈、太復雜,才急于逃離。
說完這句,甘露寺猶豫了一下,臉頰更紅了些,但還是鼓起勇氣,問出了那個最核心、也最私密的問題,聲音細若蚊蚋。
“而且忍小姐……我這話有點冒昧,但還是想告訴你……先生到底……是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這個問題,像一把鑰匙,直接試圖打開蝴蝶忍緊鎖的心扉,迫使她去直面自己內(nèi)心深處。
對那個冷漠、孤僻、強大又充滿謎團的男人,最真實的情感定位。
是討厭他的反復無常?是執(zhí)著于解開他的謎題?
還是……在那些爭吵、試探和傷害之下,確實隱藏著某種連她自己都不愿承認的……被吸引?
蝴蝶忍被這個問題問得怔住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車廂的喧囂仿佛在瞬間遠去,只剩下甘露寺那句直擊心靈的詢問,在她耳邊不斷回響。
蝴蝶忍沉默片刻,像是在認真比較,隨即用一種略帶自嘲和試探的語氣在甘露寺耳邊低語。
“如果我真喜歡他這種類型的話……義勇先生不是更好嗎?他是覺得我煩,但至少……還是覺得我還挺好的吧?”
她在用富岡義勇的“遲鈍但不算排斥”來反襯那個人的“徹底拒絕與疏離”。
甘露寺立刻搖頭,粉發(fā)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她小聲而急切地解釋:
“這完全不一樣啦!忍小姐!富岡先生那是……嗯……天生就那樣!他對誰都差不多!但后院先生他……他看你的眼神,還有他做的那些事,根本是故意的!他是在專門躲著你!”
蝴蝶忍的眼神黯淡了一下,聲音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問出了那個讓她最難過的問題:“我知道他就是不想接受我……但……朋友也沒得做嗎?”
為什么一定要如此決絕,連最基本的、如同她與其他柱那般并肩作戰(zhàn)的情誼都吝于給予?
甘露寺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然后像是下定了決心,語出驚人:
“我覺得……先生就像活在過去的人一樣。”她仔細觀察著蝴蝶忍的表情,壓低聲音,“忍小姐你沒注意嗎?他衣服從來就沒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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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忍心中一震。這個細節(jié)她當然注意到了,那身深色、看似普通卻仿佛與他一體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