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他依舊在辦公室里處理著文件,陽光透過紙門,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門被輕輕敲響,隨后推開。蝴蝶忍站在門口,她已經換好了隊服,顯然是準備去參加柱合會議。
“無一郎以前就經常來蝶屋進行心理疏導和治療,”
她言簡意賅地說道,語氣公事公辦,但紫眸中卻帶著一絲只有他才能讀懂的、隱含笑意的考量。
“我把他后續(xù)的療程推給你了。”
她頓了頓,看著他,語氣里帶著點意味深長的囑咐:
“你好好和他相處吧。”
說完,也不等他回應,便干脆利落地轉身,只留下一句:
“開會去了?!?/p>
腳步聲漸遠。
他坐在辦公桌后,手中的筆頓住了。
面具遮擋了他的表情,但微微僵住的姿勢透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好好相處?
想起前天他空茫的眼神和干脆利落的“不愿意”,再聯想到蝴蝶忍那句輕飄飄的“推給你了”,他幾乎能預見到接下來與那位霞柱少年“相處”的場面會有多……棘手。
這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他放下筆,無奈地揉了揉眉心(盡管隔著面具),目光落在窗外,已經開始思考該如何“好好”接待這位被硬塞過來的、特殊的小“病人”了。
日頭升到正空,將近午時。他剛整理完上午的病歷,門外便傳來了極輕、甚至有些猶豫的腳步聲。
敲門聲響起,很輕,間隔很長,帶著點不確定。
“請進?!彼雎暋?/p>
門被拉開一條縫,時透無一郎那張帶著空茫神色的臉探了進來。
他琉璃色的眼眸在辦公室里掃視了一圈,似乎在確認環(huán)境,最后才落在戴著面具的他身上。
無一郎走了進來,安靜地站在房間中央,沒有像去蝴蝶忍那里時那樣自然地找地方坐下。
他只是看著這個陌生的、戴著滑稽面具的醫(yī)生,眼神里透出一種明顯的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不習慣。
他確實很懵。一直以來,負責他心理疏導和談話的都是蝴蝶忍。
雖然忍大人有時候說話也讓人有點捉摸不透,但至少是熟悉的面孔和聲音。
突然被通知換了醫(yī)生,而且是這個看起來……有點奇怪的家伙,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他沉默地站著,仿佛在等待指令,又像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著無聲的疑問和一點點微弱的抵觸。
他看著站在那兒像根精致木頭樁子似的少年,放下了手中的筆。
看來,蝴蝶忍留給他的這個“課題”,比預想中還要……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