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暴怒卻無法掙脫的鬼背上,他依舊保持著那悠閑的姿態(tài),仿佛腳下不是嗜血的惡鬼,而是一頭不太聽話的坐騎。
他用那搞怪的、帶著好奇探究的語氣,對著身下的“座椅”發(fā)出了靈魂拷問:
“哎呀,我說你啊……”他像是拉家常一樣開口,“你為什么會有血鬼術呢?”
他頓了頓,拋出了兩個可能性,語氣里充滿了戲謔:“是在這林子里躲躲藏藏,活了很久的老妖怪,終于熬出頭了?”
“還是說……你是故意偽裝進來,吃自助餐的呀?”
“自助餐”這個詞用得極其侮辱,將這場殘酷的選拔和少年的生命,輕蔑地比喻成了任人取用的食物。
不等那鬼回答,他又自顧自地搖了搖頭,用一副替對方算賬的惋惜口吻說道。
“不過,不管你是哪一種,這買賣都虧本啊。”
他指了指周圍的紫藤花,“你看看這地方,你也逃不出去???”
“為了這么一頓飯,就把自己永遠關在這個籠子里,等著哪天被柱找上門來清理掉……”
他最后總結道,語氣夸張,“這自助餐,也太不劃算了吧????”
這番話,看似玩笑,卻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準地剖開了這只鬼無論何種來歷都面臨的絕望處境——要么是困獸猶斗,要么是自投羅網(wǎng)。
無論哪種,結局似乎都已注定。
這番極具羞辱性和穿透力的分析,讓身下的鬼發(fā)出了更加狂躁和憋屈的咆哮,掙扎得也更加劇烈,卻依舊無法撼動背上那如山的身影分毫。
聽到背上那家伙居然用“自助餐”來形容這片獵場,暴怒中的鬼猛地一愣,掙扎的動作都停滯了一瞬。
一個荒誕的念頭閃過它混亂的腦?!y道這家伙……
“自助餐……?”
它嘶啞地重復了一遍,血紅的眼睛里充滿了驚疑不定,猛地扭過頭(脖子再次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響)試圖看清背上的人,“你也是鬼?!”
只有同類,才會用這種將人類視為食物的視角說話!
然而,回應它的,是面具下那依舊搞怪、甚至帶著點被逗樂了的輕笑聲:
“嘻嘻……別誤會呀?!?/p>
他晃了晃撐著下巴的手指,語氣輕松地解釋道:“我是站在你的角度考慮的嘛~”
“對你來說,這些年輕隊員,可不就是一頓突然送到嘴邊、任你挑選的‘自助餐’嗎?”
他歪了歪頭,笑臉面具幾乎要貼到鬼扭曲的臉上,“這么形容他們,只是對你來說哦~嘻嘻。”
這話語里沒有絲毫鬼氣,只有一種屬于人類的、帶著極致嘲諷和玩味的洞察。
他清晰地劃清了界限——我是在“理解”你的行為邏輯,但并不代表我認同,更不代表我是你的同類。
這種置身事外、仿佛在觀察動物園里猛獸進食般的態(tài)度,比直接的敵意更讓鬼感到憤怒和……一種莫名的寒意。
它意識到,這個戴著笑臉面具的家伙,比它想象的要可怕得多。他不僅力量詭異,心思更是難以捉摸。
他坐在鬼背上,那輕飄飄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再次響起,但內容卻讓鬼渾身的血液(如果還有的話)幾乎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