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髄天元點頭:“確實,他看起來不像需要向?qū)У臉幼?。?/p>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任務(wù)安排和那個男人的安置問題,唯有蝴蝶忍,用筷子輕輕撥動著碗里的米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忍小姐?”甘露寺蜜璃忍不住輕聲喚道。
蝴蝶忍回過神,臉上瞬間掛起無可挑剔的微笑:“嗯?怎么了蜜璃?我沒事哦,只是在想一些藥材的配比問題?!?/p>
她笑得溫柔,但握著筷子的手指卻微微收緊。
那句“祝你安康,再會”和男人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他道歉了,卻比任何爭吵都讓她感到……煩躁。
這種仿佛被輕易放棄、被劃清界限的感覺,讓她心頭像是堵了一團棉花,悶得發(fā)慌。
她預(yù)想中的糾纏、較量,甚至是他被逼急后的爆發(fā)都沒有出現(xiàn),取而代之的,是這樣一種禮貌又疏離的退場。
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結(jié)果。
她看著他空著的座位,第一次對自己這場漫長的“騷擾”產(chǎn)生了一絲不確定。
會議室內(nèi)的討論還在繼續(xù),話題已經(jīng)從任務(wù)分配轉(zhuǎn)到了新隊員的訓練計劃。
煉獄杏壽郎正慷慨激昂地闡述著他的訓練理念,不死川實彌偶爾插嘴反駁幾句,宇髄天元則時不時補充一些“華麗”的要點。
蝴蝶忍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慣常的、溫和的微笑,仿佛在認真傾聽。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餐盤上,筷子無意識地撥弄著已經(jīng)微涼的米飯,思緒卻早已飄遠。
那句“祝你安康,再會”像魔咒一樣在她腦海里盤旋。
他那么平靜,那么干脆,仿佛之前數(shù)月的信件往來、今天的裝病胡鬧、所有的糾纏與較量,都只是一場無關(guān)緊要的微風,吹過便散了。
他甚至連一絲憤怒或無奈都吝嗇給予,只是用最禮貌的方式,將她推回了安全的距離之外。
她并不覺得難過,至少沒有清晰的悲傷情緒。只是覺得……空落落的。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所有的力氣都無處著落。
就在這時,一滴溫熱的水珠毫無征兆地落下,“啪嗒”一聲,輕輕砸在她手邊的桌面上,暈開一個小小的深色圓點。
蝴蝶忍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指尖觸碰到一片冰涼的濕潤。
她……哭了?
連她自己都愣住了。她并沒有想哭,甚至沒有感覺到任何想哭的沖動,淚水卻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悄無聲息地滑落。
緊接著,第二滴,第三滴……淚水不受控制地順著她光滑的臉頰滾落,滴在衣襟上,落在桌面上。
她依舊維持著那個端坐的姿勢,臉上甚至還殘留著些許未褪盡的微笑弧度,只有那不斷涌出的淚水,昭示著某種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情緒決堤。
“——!”
第一個注意到的是坐在她旁邊的甘露寺蜜璃。她原本正小聲跟身邊的伊黑小芭內(nèi)說著什么,眼角的余光瞥見蝴蝶忍臉頰的淚痕時,整個人都僵住了,粉綠色的眼睛瞬間瞪大,手中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