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依舊復雜難辨,但在那片深潭之下,似乎掠過了一絲極淡的、近乎無奈的……認命感。
這混亂的局面,似乎朝著他完全無法預料,也無法控制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了。
在蝴蝶忍因為那席卷而來的社死尷尬而幾乎想要原地消失時,她聽到了他平靜無波的聲音。
他甚至沒有看她捂著臉的窘迫模樣,只是如同陳述一個既定事實般,淡淡地拋下三個字:
“我來解決。”
語氣里聽不出絲毫的波瀾,仿佛剛才被撞破的曖昧場景、那即將引爆整個分部八卦的危機,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可以隨手處理的小事。
說完,他甚至沒有等待她的回應,便徑直站起身。
動作依舊帶著他特有的利落,隨手拍打了一下衣袍上沾染的灰塵,撫平了那些在方才“打鬧”中造成的褶皺。
他臉上沒有任何羞惱或慌亂,只有一種近乎漠然的平靜,仿佛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包括那個額頭上灼熱的吻,都未能在他心中留下需要特別在意的痕跡。
然后,他轉(zhuǎn)身,毫不猶豫地走向門口,拉開門,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光線中,留下蝴蝶忍一個人坐在昏暗的燭光下,對著那扇還在微微晃動的門發(fā)愣。
“我來解決?!?/p>
解決什么?怎么解決?
是去警告那個護理員不要亂說?還是用他那種讓人無語又莫名有效的方式去澄清?
蝴蝶忍完全想象不出來。但她奇異地,因為這句話,心中那滔天的尷尬和慌亂,竟然真的平息了幾分。
她緩緩放下捂著臉的手,望著空蕩蕩的門口,紫眸中情緒復雜。
這個人……有時候真是讓人火大得想咬他,可有時候,卻又給人一種荒謬的、可以依賴的感覺。
盡管,他可能根本不在乎她是否依賴。
果然,沒出五分鐘,儲物室的門被再次敲響,隨后小心翼翼地推開。
這次進來的,還是剛才那名護理員,但臉上的緋紅和慌亂已被濃濃的關切取代。
她身后還跟著另外兩名聞訊趕來的護理人員,幾人臉上都寫滿了擔憂。
“忍大人,您沒事吧?!”
為首的護理員快步上前,語氣焦急,“剛才是我們誤會了!先生跟我們解釋清楚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目光關切地掃視著蝴蝶忍,仿佛在檢查她是否真的受傷。
“先生說,您剛才是在幫他搬運一個很重的舊藥柜,結果不小心手部抽筋了,疼得厲害,他才扶您坐下休息的!”
另一名護理員連忙補充道,眼神里充滿了自責,“我們剛才竟然還……還想歪了,真是太過意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