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浴池內,氣氛正酣。
“波波塔塔維奇”講到興頭上,完全忘了偽裝,竟直接從溫泉里站了起來,比手畫腳地演示起來:“……就像這樣!那條魚啊,‘唰’地一下跳出水面,然后我手腕這么一抖,魚竿這么一甩——啪!直接就……”
他正模仿著甩竿的帥氣姿勢,話音未落——
“嘩啦——!”
女浴池方向的竹簾被猛地掀開,熱氣蒸騰中,蝴蝶忍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手里還端著一個碩大的木盆。
她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慌”,腳下仿佛被水漬“滑”了一下,整盆熱氣騰騰的熱水,精準無比地、一滴不剩地,全潑在了正手舞足蹈、毫無防備的“波波塔塔維奇”身上!
“噗——!”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泉瀑布”澆了個透心涼,整個人僵在原地,擺著一半的甩竿姿勢,滑稽面具上的油彩被熱水沖得似乎都有些暈染了。
他懵了,下意識地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唉……?”
只見蝴蝶忍立刻放下木盆,雙手合十貼在臉頰,用那種極其無辜、充滿歉意的語氣說道:“啊啦!真是對不起呢!沒注意腳下滑了一下~”
她眨了眨紫色的眼睛,語氣“誠懇”得讓人挑不出毛病,
“我本來是想給煉獄先生和先生換些熱水的呢!您沒事吧?”
煉獄杏壽郎也被這突發(fā)狀況弄得一愣,隨即洪亮地關心道:“唔姆!波波塔塔維奇先生,您還好嗎?”
被潑得渾身濕透、浴袍緊緊貼在身上、頭發(fā)都在滴水的“波波塔塔維奇”,隔著面具抹了把臉上的水珠,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回答:“沒、沒事啊……怎么了?”
他甚至沒意識到這“意外”有多么刻意。
“那怎么行呢!”
蝴蝶忍的音調陡然升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關切”,她上前一步,完全無視了他此刻的狼狽和性別區(qū)隔,一把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根本不容他掙脫。
“熱水若是太燙可能會燙傷的!我必須好好看看有沒有傷到才行!這可是我的責任呢!”
她嘴上說著冠冕堂皇的理由,手上卻用力,幾乎是用拖的,強行拉著還處于懵逼狀態(tài)、渾身滴著水的他就往浴池外走。
“等、等等!忍大人!我沒事!真的沒事!”他這才反應過來,試圖掙扎,但她的力氣此刻大得驚人。
被強行拖走之際,他還不忘回頭,對著同樣有些愕然的煉獄杏壽郎喊了一句,語氣里甚至還帶著點對“兄弟”的義氣:
“好兄弟!等我!我馬上回來!”
煉獄看著被蝴蝶忍“強行拖走診治”的波波塔塔維奇,以及蝴蝶忍那“溫柔”笑容背后隱約可見的殺氣,眨了眨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沒明白。
最終洪亮地、帶著一絲同情回應道:
“唔姆!好!”
而蝴蝶忍,則緊緊攥著這個在別人面前口若懸河、在自己面前裝傻充愣的男人的手腕,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擔憂”笑容,內心冷冷地哼了一聲。
回來?今晚你能不能“完整”地回來,可就不好說了呢,親愛的“波波塔塔維奇”先生。
空房間的紙門被唰地拉上,隔絕了外面的喧囂。蝴蝶忍松開他的手,卻用身體若有若無地擋在門前,臉上那副“不小心”的歉意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