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鎮(zhèn)蝶屋分部的文書人員收到從總部加急送來、厚得驚人的一大捆信件時,所有人都懵了。
這些信封裝幀各異,筆跡五花八門,數(shù)量遠超以往任何一次,簡直像是一座小型紙山。
“這……這都是忍大人寄來的?”有人拿起一封看著筆跡狂放、幾乎要戳破信封的信,嘴角抽搐,“感覺……不太像啊……”
“還有這封,畫著爆炸花紋……這又是什么風格?”“這封幾乎空白……”“這封寫著‘阿彌陀佛’……”
文書們面面相覷,完全無法理解總部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但他們唯一能確定的是,這些信都是指定交給那位沉默的雜工先生的。
當男人像往常一樣來到分部時,文書人員指著那堆顯眼的信山,語氣復雜:“先生……您的信……今天……特別多?!?/p>
男人目光掃過那堆數(shù)量異常的信件,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看到今天的藥材多了一些。
他平靜地推來小車,將所有的信件搬上去,然后如同往常一樣,推向了后院。
分部的其他人偷偷觀察著,好奇他這次會如何應對這明顯不同尋常的“信潮”。是會更煩躁地快速折紙?還是會有別的反應?
然而,男人接下來的舉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他沒有像往常那樣,隨手拿起信就開始拆閱、揉平、折疊。
他將小車停在老地方,然后坐了下來。他并沒有立刻開始處理信件,而是先仔細地……觀察。
他拿起最上面那封筆跡豪放、透著火焰般熱情的信(煉獄杏壽郎的),看了看信封,沒有拆。又拿起那封畫著爆炸花紋的(宇髄天元的),看了看。接著是那封幾乎空白的(時透無一郎的),潦草狂躁的(不死川實彌的),簡潔到極致的(富岡義勇的),帶著淚痕的(悲鳴嶼行冥的),圓潤可愛的(甘露寺蜜璃的),陰郁簡潔的(伊黑小芭內的),以及他熟悉的、帶著優(yōu)雅筆觸和暗紋的(蝴蝶忍的)……
他的目光在這些風格迥異的信封上緩緩移動,雖然臉上還是沒有表情,但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里,似乎有某種極其微弱的東西在閃動。
那不是厭煩,不是困惑,也不是理解,更像是一種……純粹的觀察和識別。
他看了一會兒,然后做出了一個讓所有暗中觀察的人都大跌眼鏡的舉動——
他沒有拆開任何一封信。
他只是將這些信件,按照信封的樣式、筆跡的風格,非常粗略地分成了幾小堆。然后,他站起身,找來了一些干凈的、厚實的牛皮紙和細繩。
他將分好類的信件,每一小堆都用牛皮紙仔細地包裹起來,用細繩捆扎好,動作一絲不茍,仿佛在打包什么易碎品。
做完這一切,他并沒有將這些打包好的信束放進那個專門用來裝紙花的布袋,或者直接丟棄。
而是抱著它們,走進了儲物室。
他推開那扇沉重的、新上過清漆的衣柜門,里面空曠的空間散發(fā)著木材和漆料的味道。他沒有將信束隨意扔進去,而是將它們整齊地、直立著,像排列書籍一樣,靠放在衣柜內側的一個角落里。
放好之后,他站在那里,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那幾捆安靜立在巨大空間里的信束。
然后,他關上了柜門。
他沒有折紙。
他將這些來自九位柱的、風格爆炸的二十七封信,原封不動地、好好地收藏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因為這些信來自不同的人,與他之前收到的所有信都不同,因此觸發(fā)了某種不同的處理機制?
是因為他識別出了這些筆跡背后蘊含的“力量”或“身份”,認為它們具有某種“保存價值”?還是僅僅因為,今天的他,突然不想折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