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蝴蝶忍根本睡不著。
兩個人是正對著側(cè)躺的姿勢,她僵硬地蜷縮在他懷里,后背緊貼著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平穩(wěn)的心跳和溫熱的體溫。
這個認知讓她的臉頰不受控制地越來越紅,熱度幾乎要燒穿皮膚。
她心里快煩死了。不想這樣……一點都不想!可身體卻貪戀這份溫暖和安心,動彈不得,心里更是像有只小貓在瘋狂抓撓,讓她心緒不寧。
這股無處發(fā)泄的煩躁最終化為了行動——她開始用后腦勺,一下一下地、輕輕地撞著他的胸口,像是在出氣,又像是在用這種幼稚的方式抗議這令人窘迫的處境。
然而,她沒撞幾下,就感覺到環(huán)抱著她的手臂微微一動,頭頂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吸氣聲。
他醒了。
他低下頭,極其無語又異常平靜地看著她,那雙剛剛睜開的眼睛里沒有睡意,只有一片了然和……認命般的無奈。
但他沒有動,也沒有推開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仿佛在問:“你又想干什么?”
蝴蝶忍感覺到他的注視,身體瞬間僵成了石頭,連呼吸都屏住了。
她愣了很久,大腦一片空白。然后,像是被這目光看得惱羞成怒,她猛地伸出手,準確地覆蓋在他的眼睛上,強行把他“閉上”了!
做完這個掩耳盜鈴般的動作,她仿佛獲得了某種許可,又開始用頭撞他胸口,這次比剛才更用力了些,咚咚咚地撞了好幾下,像是在發(fā)泄所有說不出口的尷尬、羞憤和那點莫名的委屈。
他終于忍不住開口了,聲音還帶著剛醒的低啞,語氣里充滿了難以理解:“你到底睡不睡啊?”
蝴蝶忍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立刻梗著脖子回答,聲音因為悶在他懷里而顯得有些模糊:“睡!”
他沉默了一下,似乎嘆了口氣,然后命令道:“轉(zhuǎn)過去。”
蝴蝶忍正在氣頭上(或者說羞憤頭上),想也沒想,像賭氣一樣,真的猛地轉(zhuǎn)了過去,變成了背對著他蜷縮的姿勢。
她剛轉(zhuǎn)過去,還沒來得及多想,就感覺到他重新調(diào)整了姿勢。
一條結(jié)實的手臂從她頸下穿過,給她當作了枕頭,另一只手則自然地環(huán)住了她的腰,將她更緊地、也更舒適地摟進了懷里。
這個擁抱,比之前更加緊密,也更加……理所當然。
所有的掙扎、撞擊和賭氣,似乎都在這個懷抱里被悄然化解。
蝴蝶忍僵持了幾秒,最終,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也像是終于向這份溫暖投降,她徹底放松下來,向后靠進他懷里,小聲地嘟囔了一句什么,誰也聽不清。
而他,感受著懷中人終于不再鬧騰,也重新閉上了眼睛。
夜色溫柔,廊下相依的兩人,終于真正地沉入了安眠。
清晨的陽光透過廊檐,柔和地灑在相擁而眠的兩人身上。
幾乎是同時,他們被生物鐘喚醒,又或許是那逐漸明亮的光線打擾了沉睡。
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兩雙眼睛帶著初醒的迷茫,緩緩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