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她頭也沒抬,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語氣平淡地問:
“情況如何?去找了誰?”
他像是被抽了骨頭,直接“嘭”地一聲癱倒在辦公室中央的榻榻米上,擺成一個毫無形象的大字,聲音透過面具傳來,帶著點懶洋洋的無所謂:
“無一郎。先把麻煩的解決了吧?!?/p>
蝴蝶忍筆下微頓,終于抬眼瞥了他一下?!跋贾 枰?guī)兔幔俊?/p>
“不用,”他在地上扭了扭,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語不驚人死不休地接了一句,“我搞曖昧呢?!?/p>
“哐當(dāng)!”
蝴蝶忍手中的筆重重擱在了硯臺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辦公室內(nèi)的空氣瞬間凝固。
她臉上那營業(yè)式的甜美笑容瞬間綻放,卻比冰還冷,紫眸瞇成危險的縫,聲音甜得能滴出蜜來:
“啊啦~?搞·曖·昧?真是沒想到呢,先生原來好這一口?喜歡那種……嗯……心思單純、沉默寡言的美少年類型?”
她當(dāng)然知道他所謂的“搞曖昧”八成是指用那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方式去接近、引導(dǎo)無一郎,類似于他當(dāng)初對自己用的“走近點好相處”的套路。
但理智上理解,情感上完全是另一回事!
她最無法接受的,就是他寧愿犧牲和她相處的時間,跑去跟別人(無論男女)“談天說地”、玩這種心理游戲,卻對她依舊習(xí)慣性地閉口不談具體計劃。
尤其是,他明明答應(yīng)過她,以后會慢慢把心事說給她聽!結(jié)果呢?轉(zhuǎn)頭就忘得一干二凈!
這不氣炸了才怪!
他躺在地上,聽著她火力全開的嘮叨,等她稍微停頓換氣的間隙,才無奈地、帶著點辯解地開口:
“特殊情況啦,老板娘。我真找了男人,那妻子還不是你嗎?”
這話如同往烈火上澆了一桶油。
“嘭!”
蝴蝶忍直接拍案而起,身影快如鬼魅,瞬間就撲了過去,根本不管他還戴著那滑稽的“波波塔塔維奇”面具,精準(zhǔn)地找到他脖頸的位置,張嘴就咬了下去!
“嘶——!”他疼得抽了口冷氣。
蝴蝶忍發(fā)泄似的咬了一口(力度控制在不真咬破,但絕對會很疼的程度)。
然后抬起頭,臉上依舊是那無懈可擊的“和善”笑容,語氣輕快卻字字扎心:
“妻子?我可不敢當(dāng)呢。畢竟家里這位丈夫,心思都用在跟美少年‘搞曖昧’上了,哪里還記得家里黃臉婆想知道什么呢?”
“還是說,先生覺得,‘妻子’就是該無條件支持丈夫出去‘搞事業(yè)’,哪怕這‘事業(yè)’是跟別人培養(yǎng)感情?”
她沒反駁“妻子”這個稱呼,反而順著他的話,把醋意和埋怨用最“講理”的方式包裝起來,砸回他臉上。
他簡直無語凝噎。跟這個女人講道理,永遠(yuǎn)是自取其辱。
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用最平靜無波的語氣,吐出了最沒殺傷力的控訴:
“你幼稚你……你你你俗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