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張著嘴,保持著準備聆聽教誨的姿勢,僵在原地。
灶門葵枝端著茶壺的手停在半空。孩子們眨巴著眼睛,完全搞不清狀況。
富岡義勇:“……”
他剛剛組織好的、本就貧瘠的語言,被這突如其來的打岔徹底擊碎,消散在喉嚨里。
他端著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緊,額角似乎有青筋在跳動。
房間里只剩下茶水氤氳的熱氣和窗外風雪的嗚咽。
這頓一波三折、狀況百出的“家訪”,其尷尬程度,已然突破了某種極限。
灶門葵枝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又看了看屋內(nèi)凝固的氣氛和富岡義勇那張愈發(fā)冷硬的臉。
努力擠出一個安撫的笑容,試圖緩和這令人無所適從的尷尬。
她放下茶壺,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小心翼翼地說道:
“那……那要不……兩位先生,還有炭治郎,我們先吃飯吧?”
她頓了頓,似乎在為那位突然跑掉的先生找補,語氣帶著點無奈的包容。
“那位面具先生……是有點……嗯,特別。我現(xiàn)在就去做飯,很快就好?!?/p>
說完,她幾乎是逃也似的起身,快步走向廚房,仿佛多待一秒都會被這詭異的沉默凍僵。
炭治郎也回過神來,連忙跟著站起來:“母親,我來幫您!”
孩子們看著母親和大哥都離開了“主戰(zhàn)場”,也怯生生地跟著溜進了廚房,瞬間,客廳里就只剩下富岡義勇一個人,如同一座孤島,面對著一桌幾乎沒動過的茶水。
富岡義勇:“……”
他獨自坐在原地,聽著廚房里漸漸傳來淘米、切菜的細微聲響,以及炭治郎母子壓低嗓音的交談,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種名為“無所適從”的情緒。
他本該繼續(xù)之前的話題,向那個少年闡明鬼殺隊的道路何其艱難,說明帶著一個鬼妹妹前行將面臨何等嚴峻的挑戰(zhàn)。
可被那個活寶這么一攪和,所有嚴肅的氛圍都蕩然無存。
現(xiàn)在,他只能坐在這里,等著吃飯。
富岡義勇默默地、極其緩慢地,再次端起了那杯已經(jīng)微涼的茶。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