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跪坐在母親身邊,腰背挺得筆直,雙手緊握成拳放在膝蓋上,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一方面是對救命之恩的感激,另一方面是對妹妹未來的擔憂,以及對“鬼殺隊”這個陌生世界的茫然與一絲隱隱的向往。
富岡義勇端起茶杯,面無表情地啜飲了一口,視線落在桌面的木紋上,仿佛能看出花來。
他本就不善言辭,更不擅長處理這種家庭溫情(盡管此刻氣氛詭異)與沉重話題交織的場面。
“波波塔塔維奇”倒是坐沒坐相,他晃著腦袋,面具上的笑臉對著幾個緊張的孩子,偶爾發(fā)出一點意義不明的嘖嘖聲,似乎在研究這屋子的構造,又或者只是單純地覺得無聊。
最終還是灶門葵枝深吸了一口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朝著富岡義勇和“波波塔塔維奇”深深低下頭:
“兩位先生的大恩大德,我們灶門家沒齒難忘!真的……非常感謝!”
她的聲音帶著哽咽,身后的孩子們也跟著低下頭。
富岡義勇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依舊惜字如金。
“波波塔塔維奇”則擺了擺手,用那滑稽的聲線說道:
“哎呀呀,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啦!主要還是富岡大人出力多!”
成功地將話題引向了更加尷尬的富岡義勇。
炭治郎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向富岡義勇,終于鼓足勇氣開口:
“富岡先生……關于鬼殺隊,還有禰豆子……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過來。
這頓氣氛詭異、暗流涌動的“家訪茶”,終于要切入正題了。
富岡義勇正欲開口,對炭治郎那未盡的話語做出回應。
或許是關于鬼殺隊的嚴酷,或許是關于禰豆子未來的不確定性。
他薄唇微啟,一個音節(jié)尚未吐出——
“我草?。。。∥业牡栋。。。。?!”
一聲石破天驚、充滿了真情實感的慘叫猛地從“波波塔塔維奇”嘴里爆發(fā)出來!
他像是屁股被針扎了一樣猛地從座位上彈起,雙手抱頭,動作浮夸至極。
“我的長曾彌虎徹!?。∵€插在樹上呢?。?!完了完了!不會被雪埋了吧?!會不會生銹???!那可是名刀?。。?!”
他一邊嚎叫著,根本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如同一陣風般沖出了房門,身影迅速消失在屋外的風雪中,只留下那扇還在晃動的門板,以及屋內再次陷入死寂的眾人。
灶門一家:“……”
炭治郎張著嘴,保持著準備聆聽教誨的姿勢,僵在原地。